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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亦笑,“正巧,我是个俗人,只要值钱,我可不管什么俗不俗的。”
两人笑了一回,静宜沉默着道:“你心里是否对陛下有怨怪之意?”
终于还是说到这个话题。
玉言淡淡地道:“他是天子之尊,我怎敢怨怼天子?”
“可你的确如此。”
静宜叹道,“不然不会不肯见他。”
“你是来替他做说客的吗?”
“你知道我一向避世养病,谁都不肯见的,更遑论陛下?可我虽远在山外,这宫里的一举一动仍不免传到耳里,我知道你不快活,若非当你是个挚友,也不肯轻易来劝你。”
静宜有些悲悯地道,“你和陛下相知已久,他的为人你怎会不清楚?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反倒是你当局者迷了。”
玉言梗着脖子道:“或许我是一时糊涂,那么他更糊涂,糊涂到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我不要这样没担当的男人!”
“你所谓的担当是什么呢?是忠诚,还是爱?”
静宜容色浅淡如远山秋水,“论起忠诚,他一直对你忠诚;若论爱,他心中除了你别无旁人。
至于此番的事,皇后的为人咱们暂且不了解,丽妃的野心却是昭然若揭,焉知不是她们姊妹二人的诡计?”
玉言冷笑道:“纵然是诡计,也要有人肯上当才行。”
“他是否上当只是你的揣测,仅凭如此你就要定他的罪么?”
静宜看着她道:“假使我说我设计引诱陛下,甚而有了陛下的骨肉,你是否相信?”
“绝无可能。”
玉言斩截地摇头。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而我很了解你。”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他?你我认识的时间并不比陛下更久,你对他的了解也不会比我少,仅仅因为事涉于己便看不清了吗?”
静宜看着摇车里的小手小脚,“珏儿还小,他需要一个深爱他的母亲,也需要一个深爱他的父亲,你与陛下一时置气不要紧,若长久闹僵了,受苦的将不止你们两人——还有你们的孩子。”
言尽于此,静宜缓缓朝门外退去。
玉言轻抚着锦被中柔软的肢体,这是她的骨肉,也是宁澄江的骨肉,她无法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他何尝不是如此?心念一转,玉言开口叫住她,“静宜,我答应你。”
静宜如愿回头,浅浅一笑。
她素来是有决断的人,一旦拿定主意,她决定去跟宁澄江说个清楚。
补了点脂粉,又换了身衣裳,玉言便准备出发。
谁知一推开门,看到的却是古梦雪立在门外。
古梦雪不好好在宫中养胎,来找她做什么?玉言的愕然几乎写在脸上,连行礼都忘了。
古梦雪却也没怪责她,凡是眼圈一红,双膝一屈便要跪倒在地。
玉言忙上前搀住她,“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堂堂皇后给妃嫔行礼,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古梦雪苍白的面颊上泪珠险险滚落下来,“玉言,我是真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玉言顺势扶她到椅上坐下,“有什么话娘娘明说便是。”
她隐隐猜出几分来意。
“你知道我如今的境地,虽然有了身子,陛下却从没来看过我,外头不知多少人背地里嚼舌根呢……”
玉言作出为难的模样,“臣妾能有什么办法?这些日子,臣妾也很少见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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