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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和靖连忙俯身作势要扶他:“将军快请起!”
范时敏回过神来,匆忙把萧晏一托,萧晏这才顺从地站了起来。
奚和靖自己在主审官的位子上坐下了,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将军请坐。”
萧晏僵着身体站在那里:“罪臣不敢。”
奚和靖微笑,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将军既然身上有伤,就不要再硬撑着了。”
于是萧晏也微笑:“禀皇上,罪臣的伤不碍事。
何况就算臣真的伤到不能行动,君臣之礼也不可废。”
奚和靖愣住,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对话会从一开始就这么艰难。
他求救地看了一眼范时敏,范时敏上前一步:“将军,咱们为人臣子,忠君之事,皇上爱惜将军的身体所以才会赐座,将军若是再推辞……恐怕就是对皇上不敬了。”
萧晏这才盯住了奚和靖的眼睛:“哦,那罪臣不敢。
多谢皇上赐座。”
说完坐下了,只是身板仍旧挺得很直,整个人仿佛一把千锤百炼之后越发锋利硬挺的宝剑——态度虽然恭敬,但那气势却凛然不可冒犯。
奚和靖忽然有些害怕。
——剑,拿好了可以用来伤人;一不小心也可能会伤到自己。
奚和靖在短时间里脑海一片空白,原本来回想了许多遍的说词,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结果还是萧晏先问了出来:“皇上您圣驾到此……是……”
奚和靖支吾一声,试图把话题引到想说的事情上去:“呃……朕……朕听大理寺上报,说将军在狱中遭人陷害受伤了。
将军,你在事发时不辩一言就认罪了,朕问你,这当中,可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先给萧晏个台阶下,应该会好说些吧?
萧晏微微一笑:“罪臣私通敌国,罪无可恕,此中并无别的隐情。
皇上判臣凌迟之刑,是臣罪有应得。”
奚和靖再愣。
萧晏的罪名根本就是捏造的,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痛快就认了?
奚和靖有点着急了。
“其实……朕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指证你通敌罪名的那封信,原本存在大理寺,却不知被谁偷去了。
朕和大理寺的几位大人商量过,都觉得——如果偷信的人是为了包庇将军,就应该在将军被判刑前来偷才是;现在既然将军已经被判刑,那证据偷去也无用了。
所以朕以为,那信也许是奸人伪造的,就为了陷害将军。
一旦得手,便要将那伪造的证据偷去销毁,以免被细心的官员发现——”
当姬博陵战战兢兢地告诉他,那封信已经下落不明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
那封信落在谁手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解释这件事。
他对自己想出来的这套说词很是满意。
偏偏萧晏就是不肯领情。
萧晏站了起来,又挺直地跪在地上:“皇上不必多虑,那封信确实是出自罪臣笔下,臣向来敢作敢当,既然被揭发,便不会不认。”
这下不但奚和靖急了,连范时敏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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