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经常此起彼伏地打喷嚏,议论吃喝玩乐,经常拿餐馆老板的收入来取笑我所的一级工程师。
我们领导为小餐馆之事拜访过许多有关部门,我们领导对别的领导说:我们不能简单地理解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
深入改革开放决不是要全民经商。
在一个科研单位楼下遍开餐馆的做法是欠妥的。
中国人干什么都喜欢一哄而起。
一哄而起不好。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
可是,没有人听我们领导的肺腑之言。
由此我们领导格外厌恶小餐馆的气味,居然也会来句武汉粗话。
这种形势之下,领导和我都不可能绷脸了。
领导拧开茶杯,一口气喝下了茶水,呸呸吐着茶叶渣,说:“话又说回来,比起现在社会上的一些现象,你的要求也不算太过分。
劳动模范还兴国家出钱去疗养呢。”
我坦然地看着领导。
领导说:“这样眉红,你准备一下最近出趟北京的差。”
我突然觉得怪难为情的。
“眉红你今年夏季可不能病罗。”
我忙说:“当然当然。”
领导的眼睛像拉了开关的电灯一下子熄灭了。
他满脸疲惫之色,端起茶杯拿着文件往外走,边走边说:“就这样吧。”
我们领导后脑勺都长满白发了。
我记得十年前他有着乌黑油亮的大背头。
一个星期过去了。
没有动静。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还是没有动静。
在走廊上院子里与领导相遇,领导用他那公共场合通用的笑容和我点点头,好像我们之间从无契约。
我认为超过半个月,一般就不属于最近了。
我正暗暗生着气,忽听领导在全所的政治学习大会上轻描淡写地宣布了一项关于我的决定。
我所青年女工程师眉红将借给本系统某企业工作一个月,某企业按眉红工资的百分之两百付我所劳务费。
我莫名其妙,脑袋左转右转。
说:“也不事先找人谈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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