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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这个毒妇人,只怕此番必要逼得我大出血才能收起和离一说。
”邹氏气愤不已。
主仆二人正商议对策之时,许厉铮便与匆匆赶来兰苑。
进屋后,许厉铮便沉着一张铁青的脸,赶走了周嬷嬷等心腹婆子。
待屋内四下无人后,他才冷冰冰地对邹氏说:“当初就不该娶了你这个搅家精。
”
邹氏颤颤巍巍地从扶手椅里起了身,既是被许厉铮这话刺的难堪又怔然,心里又裹起些不忿之意。
“国公爷是嫌我对苏氏太严苛了吗?可婆母当初对我的苛责,可比如今我对苏氏要狠上百倍,怎么不见国公爷为我说话?”
她硬挺着脊背,直挺挺地望向了许厉铮。
许厉铮也没想到她会有胆子与他呛声,立时便走上前去掐住了邹氏的脖颈,蛮横又凶恶地说:“你这贱人,害死了雪娘还不够,如今竟还埋怨上了母亲。
”
邹氏知晓眼前的国公爷对她满是恨意,为了活命、也为了自己握在手心的权势和地位,她便只能流着泪求饶:“国公爷饶命。
”
最后关头,许厉铮还是松开了对邹氏的桎梏。
“我给你两日功夫,若是两日后苏氏还吵着闹着要和离,你便会知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
”
许厉铮撂下这一句话后,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兰苑。
邹氏喉咙处刺痛不已,可比身上的痛更难熬的还是许厉铮二十年如一日的轻视。
她无力地倒在了扶手椅里,忽而对着这一室狼藉大笑了起来。
周嬷嬷见许厉铮离去,这才敢进屋里来瞧邹氏。
主仆二人正抱膝痛哭时,外头的丫鬟们又通传着道:“二奶奶来了。
”
邹氏赶忙让周嬷嬷去拿她嫁妆里的头面和玉如意,并道:“什么值钱的都拿出来,就摆在那里的八仙桌上。
”
周嬷嬷领命而去,邹氏则理了理自己的鬓发,端坐在扶手椅里,等着与苏婉宁的交锋。
*
苏婉宁再一次走进邹氏的院落。
她才小产,身子正是无比虚弱的时候。
可为了达成和离之愿,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这便由月牙和丹蔻搀扶着走进了兰苑。
邹氏如往常般坐在扶手椅里,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见了踪影,反而是和顺又温良地注视着苏氏的到来。
“快些坐下,不必多礼。
”
她嫁进镇国公府半年多的日子里,邹氏还是头一回对她如此和颜悦色。
苏婉宁也没有推辞,这便往铺着软垫的扶手椅里一坐,并道:“太太,我是来与您商论和离一事的。
”
她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虚弱的面容里尽是惨淡之色,越是惨淡,便越能衬出那一双透亮沉静的眸子,里头分明漾着夙愿得偿的欢喜与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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