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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气的脸都红了:“简直放他的狗屁!
我们这些庄稼人信息苦苦干满一年,不吃不喝最多不过能得到三十三两银子,还得家里都有青壮年才行,要是多生几个孩子,花销一大,一年到头半个铜板都落不到!
别说能存到钱庄了!
钱庄的存银多了关我们这些穷人什么事!
钱庄里面都是那些地主老爷存的钱,我们半个子都没有不说,还欠着地主老爷们去年借的种子钱!”
“高高在上的县官老爷,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点卯也不过是高坐明堂俯视跪在下面求他做主的人。
五两银子还不够他打赏下人的,但五两银子一斤的米,不是想要了我们的命吗!
这个世道不给穷人半点活路啊!”
村长无助的嘶吼和村民地下的眼泪,全都砸在了顾昭的心上,他只觉有一种无法排遣的压抑,让他像溺水者一般呼吸困难,心肺生疼。
时洛倒是没有多大的情感起伏,他原本就是个看淡生死的杀手,世道就是这般,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
但看着顾昭难受的样子,还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看开点,世间就是这么残忍,没有能力没有权利就只能被鱼肉,好坏全凭那些个狗官一张嘴,百姓本就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我以前路过其他的地方,有当官的全凭谁给的钱多就判谁赢,也有故意杀人者不必赔命,关了几年就放出来继续作恶,更有反抗不公上告讨公道的含冤入狱。”
“你只是读了些圣贤书,书中只会说些无关痛痒冠冕堂皇的话,又被保护得很好,没见过这些世间险恶,见得多了,就不会再有什么感觉了。”
话音刚落便从顾昭的眼睛里第一次看到了深沉的执着,只听见顾昭一字一顿道:“我—不—会!”
“我会尽我所能,改变这个世间,贪官污吏无所作为的官员我会一一清除,为国为民的官员我会予以重用,只要我在一天,必会还百姓一个公道正义!”
少年人的一腔孤勇啊!
时洛并不认同顾昭的话,反问道:“水至清则无鱼,而且你拿什么保证你能除掉贪官污吏?你以为你是谁?且不说远的,就当前的这些,你能解决吗?”
顾昭紧咬着牙关,是啊,他以什么身份,又能怎么帮助着些饥饿瘦削的村民呢?这里是大云,不是南诏,他没有任何身份可以拿来帮助这群无家可归的人。
时洛看着面色苍白的顾昭,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伤了少年人的心,垂眸淡声道:“别气了,要不我去杀了那个狗官给你出气?”
顾昭摇摇头,不能让时洛去冒险,万一有个差池,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时外面突然回来了一群年青一些的女子,应当是村子里的媳妇,梳着妇人发髻,篮子里似乎是些老硬的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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