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见面,易飒也正在为这见面做筹划,但内心里,她不愿意相信老k是易萧,也不希望她是。
也许是因为,她早接受“易萧死了”
这回事了,没有留恋,也没有期待。
不被期待的人忽然出现,带来的不叫惊喜,叫意外,叫猝不及防,甚至困扰。
她吁了口气,先把这事搁到一边。
“反正大船要在这停一个白天,我刚跟丁玉蝶说了,中午之后,让他带着你,放艇下湖,四处转转。
我感觉……她没上船,在水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船上三姓的人太多了,光是乌鬼,这趟就来了几十只,集中起来由专人看守,她记得那个老k身上有一种轻微的腐臭味,乌鬼对这种味道很敏感,跟狼嗅到血腥味的情形差不了多少。
宗杭有点不踏实:“那丁碛……”
“其实你失踪的事,国内没什么报导,这船上估计只丁碛对你有印象,不过以防万一,会给你做点伪装。
到时候,我会去找丁碛,想办法把他留在屋里,他看不到,你就安全多了。
另外,你自己也想一下,怎么聪明地去引起老k的注意。”
宗杭嗯了一声,虽然紧张,但又有点地下接头的兴奋。
“还有就是,有几点,我要吩咐你。”
“第一,你的事,不要对外讲,哪怕是丁玉蝶都别透露。
他人是不错,但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越少,你越安全。”
“第二,丁玉蝶要是嘴贱调侃我们,随他去,男女住一间屋子,你说没什么他也不相信,就让他认为有吧,这样,他反而更起劲地帮你打掩护。”
宗杭脸上一热,点了点头。
“第三,他问你封口费,你就说……十万吧。”
宗杭没听懂:“封口费?”
易飒给他解释:“我刚说你是‘同行’,其实姜家和丁家,很多年都不纳‘同行’了,因为他们人丁兴旺,人手足够,犯不着找外援。”
“但易家当年出了件大事,好手死得七七八八,我姐姐就是那一次没了的。
一时间青黄不接,大家就默认,易家可以找‘同行’。”
“这‘同行’,就是那些有潜力的、水性很好的外人,你可以签下他,作为未来办事的后备,就譬如‘12.3’开金汤,是我们易家主导,但易家好手不够数,就会有‘同行’来帮忙。
既然来帮忙,不可避免会了解到三姓的一些事,封口费,就是为了确保他们对外保守秘密。”
宗杭忍不住:“万一他们泄密呢?”
易飒斜了他一眼:“你要知道,解放前,那些水上讨生活的人,大部分都是赤贫,能被三姓相中,拿钱办事,那是祖坟冒烟,谁会这么傻泄密丢饭碗?而且,既然有契约,那自然有违约的惩罚,一旦泄密,掌事会有一万种办法去解决……”
“丁碛就是掌事会的,你见识过他的手段了?他们处理各种内外事端,可不是吃干饭的。
如果不是你已经知道了关于三姓的事,还会‘坐水’、‘破鳄’,我也不会跟你讲那么多的。”
还真的,宗杭想起在自己“坐水”
、“破鳄”
之前,易萧确实半句也没提过三姓的事;丁玉蝶进屋时欲言又止,听说他不是“地秧子”
,才继续往下说,这些人,还真挺守规矩的。
***
午饭后,丁玉蝶果然如约来接宗杭,还给他带了防晒衣、遮阳帽和墨镜。
大夏天的,又是正午出去放艇,这么打扮不稀奇,不过丁玉蝶就稀奇了,胳膊下挟一柄长柄的阳伞,走得摇风摆柳,发揪上的穿花蝶翩翩欲飞。
有了之前的经验,再加上装备齐全,宗杭倒也不太紧张,两手插兜,尽量跟丁玉蝶气质一致,走得吊儿郎当,下楼梯时,姜太月恰好上来,丁玉蝶叫了声“月亮婆婆”
,嗖一下从她身边窜过去,宗杭也跟着窜,姜太月脸黑如煤,候着两人走远,才骂了句:“妖里妖气。”
晚上水祭,不少事要办,有马达的橡皮艇都被占用了,只剩下手划的,丁玉蝶挑了一艘,和宗杭一人一桨,慢慢划出去。
划出一段距离之后,丁玉蝶扔了桨,忙着补防晒霜,又说宗杭:“让它顺水漂吧,省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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