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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九正点点头,没再说话。
“吖?吖……”
小辽辽终于爬到了棋盘前,张开小手就是一阵划拉——
天盛忍不住弹一指儿子的脑门,“小子,记住,事不过三。”
这话不知是对儿子说得还是对范九正,或者两者皆有?
小辽辽哪里管他说什么,撒欢似的继续划拉——
天盛伸手提住儿子衣带拎到远一点的地方,结果小家伙再次翻过身,继续吭哧吭哧往回爬,毫不气馁。
看着这幅天伦之乐的场面,范九正是有些羡慕的,同时也有点嫉妒——父亲在世时,帝王之家,父慈子孝本就少有,何况他上有兄长,下有姊妹,如今,母亲下嫁,这继父虽待他严厉,但至少他会定时定日过来检查他的学业,每年的年节也会与他一道用膳,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孩儿,恐怕这种待遇也不会有了吧?弯腰捡拾着苇席上的棋子,一直捡到小女娃的手里——
“恩?”
小女娃攥紧手,不给。
他还是扒开她的小手拿了出来。
西西很少哭闹,难得今天这么不给九正留面子——因为他抢了她的东西。
“给——”
九正打开手,让她自己拿回去。
女娃儿一边掉眼泪,一边拿回自己的东西。
天盛再次把儿子拎远后方才回头寻女儿,他一向只抱闺女,因为她乖。
范九正离去时,天盛正抱了闺女在膝上收拾棋盘,远远望过去,还是颇有那么些慈父模样的,难得他这种人也会有这么居家的一面——看见的人恐怕都会唏嘘。
安太后是三天后回来的——既然这场囚禁已经有了结果,她自然不必再躲在白马寺避嫌。
她与天盛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从一开始,两人的相处就是互敬、互助,或者还有些各怀鬼胎。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这种局面是让人心碎的,可也是她的选择。
天盛是独自来见她的,穿一身银灰的家居长袍,正襟危坐于她的左手首位上。
“正儿说你要去度城?”
“嗯。”
天盛微微颔首。
“要去多久?”
问得温文而坦然——她有身份上的权力不是?
“视情况而定。”
“孩子呢?一起带去?”
“那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在这儿我照顾得不好?”
“很好,小孩子要多吃点苦头,度城那地方不错。”
安氏执起茶碗,看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女娃儿能留下来么?”
他知道她会这么说,来时玲珑也跟他说过,若安氏要留她的女儿——不行,两个女人为了一个小娃娃在较劲,“留下来干什么?”
“我会让她成为齐国的国母。”
他的女儿,坐得起这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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