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说我长得像老爹就好了,老爹说我长得像老娘就好了,老娘说我除了眼睛像老爹,其他的地方一无是处,老爹说除了轮廓像老娘还能看,其他就惨不忍睹。
我捏了捏手臂,又一阵沮丧毫不留情地击溃了我,小乖身上摸起来多舒服,滑腻柔软,如新做出的云彩缎,还带着隐隐的清新香气,而我身上全是硬邦邦的,仿佛一块石头,又硬又粗糙,和小乖简直是云泥之别,小乖开始时图个新鲜,新鲜劲头一过,肯定对我无法忍受。
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锅里突然冒起黑烟,我懊恼地拍拍脑袋,把锅子端下来,水早已熬干了,锅里躺着一堆黑糊糊的东西,仿佛在嘲笑我,“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配得上聪明伶俐武功高强的小乖!”
我擦干湿湿的眼睛,把黑糊糊的东西倒了,重新煮了一锅,这回我再也不敢分神,呆呆看着火,一煮好就赶紧端下来。
我的笨蛋老虎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夹着尾巴缩头缩脑地靠近我。
“饿了就想到我!”
我啐了他一口,从碗柜里找出中午吃剩的大肥肉丢在它面前,它一口叼住,缩头缩脑又想跑,我连忙抓住它的尾巴,继续我今天没完成的工作:把它化装成一只老虎。
也许是有了肥肉,它这次倒没嗷嗷叫着逃跑,两个爪子按着肥肉喜滋滋地吃着。
我从灶膛里掏了块木炭,在它身上画起斑斓的虎皮,还在他额头画上一个大大的“王”
字,它配合得前所未有的默契,我摸摸它的头,又拿了块肥肉出来扔给它,端着糖水带着它乐呵呵地去见小乖。
书房里传出胡一的声音,“少爷,燕国这个单太大,只怕我们接不下来,今年各地生意都很好,我们织布纺已把工钱提了又提,还是请不到工人,您看要不要推了这个单?”
小乖沉吟道:“这个单是我们和燕国之间生意的开始,如果接下来,这一笔的盈利可以顶十个分号一年的盈余,我不想放弃。
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推掉几个分号的定单,我们集中精力做好这一笔。”
“那不行!”
胡一声音大了些,“今年是个太平年,几个分号早就接好单,那些都是我们合作已久的客户,绝不能因为燕国人得罪,我们宁可不做他们的生意,也要先供应给这些老客户!”
“没有别的办法么?”
小乖的声音压低了,“据我所知,这些老客户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我这些天看过帐本,除了扬州、乌冰、宝塔等几个大城市的客人从不拖欠,其他分号的客户连赊带欠,有的竟三年没兑现银,最多的帐已积压到两万两,我很好奇,两万两买下整个分号都绰绰有余,那些小客户怎么有办法还帐!”
“少爷,您什么意思?”
胡一冷冷道,“难不成您怀疑我做了手脚?生意场上的赊欠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这些客户和我们合作已久,难不成要我一个掌柜学那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拿刀逼着人家还钱!”
小乖轻笑道:“胡先生误会了,你在云家庄工作多年,云家庄有今天的规模几乎都是先生的功劳,我刚接手生意,很多事情都不懂,还得请你多多指点!”
胡一哼哈两声,“做生意切忌急功近利,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而且,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每天守在家里陪小强,怎么知道商号的事情,生意不是谈情说爱就能做好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第一个直觉就是小乖因为我被骂了,第二个直觉就是小乖生意做不好都是因为我在拖累他。
郁积的沮丧全部冲到头顶,笨蛋老虎在我脚边绕来绕去,还想吃大肥肉,我把糖水放下,抱着它的老虎头和它斗鼻子,喃喃道:“笨蛋,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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