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吧嗒吧嗒掉泪,喃喃道:“小乖不见了……”
“你羞不羞,有事没事都哭个没完!”
虽然有隐隐怒气,小乖的声音还是如天籁。
我三下五除二擦干净脸,畏畏缩缩走到他身边,嘟哝着,“我以为你不见了,担心得很,小乖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哭了!”
小乖吃吃笑起来,拿下纱帽钻进我怀里,咬牙切齿地骂,“这鬼天气,这鬼地方,下次用八抬大轿抬我也不来!”
小乖身上真冷,我心疼极了,拉开外裳把他裹进怀里,他眯缝着眼睛瞥了瞥呆若木鸡的暗夜两人,冷冷道:“你们就是钱元宝和暗夜么,不会是来给我们送银子的吧?”
说话间,他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娇声道:“到房间去说,外面冷!”
众目睽睽下,我大喇喇把他抱起来,脚下如风,把他抱进房间用披风包住,他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对跟着进来的两人道:“两位自便,我的暖炉暂时没空!”
暗夜和元宝木桩般杵在门口,不知该进来还是该出去,最后还是暗夜一脸赧然地把元宝拉了进来。
小乖在我唇上轻啄一口,轻笑道:“相公,你不去讨债找这两个人回来做什么,他们穷得很,别把我们吃垮了!”
元宝勃然大怒,“我钱元宝虽然穷,这点骨气还是有,决计不会做那蹭吃蹭喝的勾当!
暗夜,我们走!”
暗夜大手一揽,把元宝拥进怀里轻拍两下,沉声道:“这位小兄弟有何见教?”
小乖眉头一挑,“钱元宝,你不想要回属于你的东西么?”
元宝愣住了,暗夜拉过椅子让他坐下,冲他嘴角弯了弯,站岗的兵士般挪到他身后。
“钱摇靠妻族起家,童城三个绸缎庄原本就是你娘的嫁妆。”
小乖笑吟吟道:“三家每年能收入千两,扣除进货和人工等开支,十八年约盈利五万两,再扣除欠我们的两万两,你应得三万两。
你娘临终交代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绿,要在你十八岁时,把所有财产都交给你。”
“小绿?就是被我爹乱棍打出钱府的小绿?”
元宝喃喃道。
“没错,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小乖脸色一凛,“小绿死的时候曾留下话,自从生了你后,你爹怕有孩子,再没有碰过你娘,而且对她百般克扣,你娘病后甚至连郎中都不愿请,以至小风寒拖成大病,你娘这才撒手人寰!”
元宝突然瞪大了眼睛,转眼间便泪落如雨,暗夜轻轻摩挲着他的肩膀,元宝回过头来,猛地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对那钱摇的恨意又多上几分。
小乖拽着我的耳朵把我的头拉低了些,附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懂不懂,等下去钱府应工,看他家到底有没有银子!”
于是,元宝说动掌柜为我作保,临近傍晚时,我怀着满腔仇恨站到钱摇面前。
他那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我看你是外乡人,对童城不熟悉,怕你事情做不好。
不过,看在掌柜作保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先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这个月工钱减半。
而且,如果弄坏我家中的东西一定要作价赔偿,我钱家已承传百年,多的是古物,怕你平时疏忽大意!”
我的工作是清理钱府,把围墙修葺完整,屋顶上的瓦拣好,拔除上面的杂草,还要把整个钱府的房间从里到外打扫一遍,把破的门窗修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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