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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姜淑淡然阖上账本,答道,“你崔家若不是有我经营有方,早便垮了。”
“南街那些铺面呢?”
“郎君,那些可是我的嫁妆呀,你堂堂四品朝官还要抢妻子的嫁妆不成?”
姜淑似笑非笑。
崔意诚脑子转得倒快:“不对,不对,你入我崔家之时身无长物,还带着一双弟妹,哪有嫁妆?”
“那还得多谢翁婆,替我夺回家产,又光明磊落地都给与了我充做嫁妆,一分一毫都不曾侵占,我用心经营多年方有今日,与你何干?”
“是了是了,是我崔家于你有恩!”
姜淑叹气:“郎君呐,若不是翁婆大恩,你以为我会忍你到今日吗?方才算给你看了,这些年崔家的产出只够维持阖府开销,你在外的那些都是我给你出的,这还不够吗?”
“你……”
崔意诚自知理亏,转了话锋,“好,都应你,但阿苗得留下。”
“为何?”
崔苗耐不住性子,出声问道。
“你是我崔家嫡长啊!”
崔意诚理所当然地道。
姜淑冷笑:“现下想起来她是你崔家嫡长了?不是想要个儿郎承嗣吗?我们母女与你腾个位置如何?”
“她当然是我崔家嫡长呀!
我怎么会不认?”
崔意诚恼羞成怒。
“那你问问阿苗,她认不认?”
两人都看向崔苗,崔苗身后是她的阿妹们,小女郎们插不上话,亦看向她。
崔苗咬牙道:“这嫡长不做也罢。”
“你……你……”
崔意诚气急。
两边僵持不下,当下又闹起来,日日吵夜夜吵,多是崔意诚挑起,而后被姜淑骂回去,可崔意诚死咬着不签和离书,便也只能一日一日拖下去,家里一团乱。
好处是崔意诚没了闲心去参与朝中的风浪。
待到这时候崔意诚方才发现,他在这家中几乎是孤立无援,下人管家姬妾庶女没一个站在他这边,能走的眼巴巴盼着夫人带他们走,走不了的劝着他服软,希望接着过以前的日子。
连妾室和庶女都聚在姜淑身边嘘寒问暖,而他作为家主身边却空无一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有些恍惚,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事情的转机在崔意诚的老父母千里迢迢从老家赶来。
二老已是六七十岁的高龄,竟还要为不成器的儿郎跋涉千里。
“父亲,母亲……”
崔意诚出门去迎,却被老父一把推开,二老理也不理他,只与姜淑叙话,径直进了屋。
“阿淑莫恼,阿翁阿婆为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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