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采嫣琢磨了会儿后道:“你这般闲在家中,无从表现,更不容易让父亲改观,不管怎样也得先找个营生做起来。”
“我还能做什么?做生意也好买交引也好,都要本钱,父亲一点机会不给我,我有什么办法?”
他长叹了口气:“你说说看,那乡下来的二愣子木头木脑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在家都会闹笑话,出去更是让人看轻,大哥为何整天带着他同进同出,宁可什么事都从头教他,也不分点差事给我做做?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不肯透露给我,好歹我们也是同胞兄弟吧?那二愣子除了对大哥言听计从之外,又有哪点好了?”
赵采嫣自然猜得到方泓墨是为何缘由才如此冷淡对待泓砚的,但这缘由却是不能说出来的,便只道:“大哥要的不就是言听计从么,指东不能往西,你做得到吗?”
“要看什么事了吧,再说大哥如今也用不着我来鞍前马后的,二楞表弟已经全包了。”
方泓砚一口气喝完杯中茶水,走到榻边往上四肢摊开了一躺,仰头望着屋顶发呆。
赵采嫣看他这样就来气:“整天在家无所事事,父亲就是看你这幅样子,有机会也不肯给你了,父亲那里说不通,你二叔不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么?你不能去求求二叔吗?”
方泓砚摇头道:“我又没考过功名,字写得也不漂亮,翰林院是什么地方?天子私人啊,里头就是个抄书吏员的位子都是抢破头的,我怎么进得去?”
再说那种办事的小吏员做的都是琐碎事情,上司不管如何吩咐,都要言听计从,日日要按时点卯,散班了才能回家,整日不得自由,一年到头才几个休沐日啊?一旦做了吏员,就被绑死了,他才不愿呢!
在家做做他的二少爷不是舒服得多,何必要去受别人的气?
“又不是一定要在翰林院里做事,你二叔总有熟识的官员,在别的衙门里替你随便找个职务做做总不是件难事吧?”
赵采嫣真是恨铁不成钢,“要不然我去找我爹,让他给你谋个差事。”
“再说吧……”
方泓砚一付对此不感兴趣的模样。
赵采嫣瞧着他这幅惫懒模样,只恨不得拿杯水泼醒他,好不容易才忍下心中怒气,打定主意,指望他自己主动去讨是没指望了,只有自己等父亲在家时回去一次,请父亲给他寻个差事做做。
她倒是不指望他升官发财,好歹先有份正经事情做,若给公公瞧见他勤奋上进的样子,自然会原谅他,到时候再向公公求情不是更容易么?
赵振翼并不了解泓砚实际在家是个什么样子,只因他之前挪用铺子里的款项,对他的人品很是看不上,说实话真要他安排泓砚做什么重要的差事,他还不敢放心呢。
但毕竟是自己女婿,采嫣又反复地说他如今在家是如何地郁郁不得志。
赵振翼因为是采嫣来求情,才无奈答应下来,说是一有空缺就给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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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年的六月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西南地区起战的领军人物遭遇刺杀生死不明。
亲征西南边陲的四皇子乘胜追击,借机收复了许多城镇。
初十休沐日的早晨,长房二房齐聚和春园,方永康与方永德议论起局势,方泓墨听见他们议论,便道:“叛军首领一死,余下的叛军树倒猢狲散,收复西南恐怕指日可待。”
赵采嫣听着疑窦丛生,在她前世记忆中,战局虽一时向着官军有利的方向发展,但那领军人物只是将计就计假死而已,西南这场战乱,还有得好打呢。
方泓墨若真的是重活这一世,不该不知此事啊。
但她如今已不能确信这一世的事情发展是否还如前一世一般无二,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方泓砚跟着道:“那西南就要变太平了吧。”
赵采嫣但看泓砚只知附和方泓墨所言,心中暗叹,这没主见的,还是要自己替他操心。
到了六月底,又有新的消息传来,原先被传刺杀的叛军首领其实未死,叛军偃旗息鼓,步步退让都只是表象,叛军首领带兵暗度陈仓,突然出现在四皇子军队后方,突袭成功还断了运粮辄重的后路,一时之间关于是要先撤退还是增派援军的讨论在朝野争论不休。
赵采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瞧向方泓墨的眼光便有不同,原来他并非重生而来,否则这么重大的事情如何会记错?终归还是自己想多了吧,重生哪有那么容易的?
赵晗留心着赵采嫣的反应,见状心知自己的提醒有了效果,泓墨此番作态,既骗过了赵采嫣,也就少了许多生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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