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笺说话时定定地望着二人,语气神色间毫不退却。
“子笺啊,你从小就懂事,我和你义母都喜欢得紧,让你多在府中打理学习,如今也是位翩翩公子,何曾看得出你骨子里的叫花子血脉……”
“你瞧,游宗主多次前来要人,我都没舍得——”
宋老爷眼神中虚假的柔情转瞬即逝,目光即至冰点。
“若是你如此迫不及待,我们倒也无需顾忌你尚轻的年纪。”
“我可不做这棒打鸳鸯的事。”
一旁的游云归突然笑着插了话。
“我不过是来看看这个月的种子,碰巧赶上了你们处理家事……完全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还请游宗主多担待了。”
宋老爷突然起身作揖,表示歉意。
“这个月的收成不佳,都还不及子笺的品质,您看这……”
“老爷——还请您赐我一死!”
子笺突然狠狠地在地上磕了一头,鲜血从他的额头蔓延开来。
“继续寻吧,什么货色也敢随意打了我——”
游云归见罢只是摆了摆手,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往屋外走,还不忘嘱咐道。
“年纪大了别总那么冲动,搞出那么多人命,小心血债子偿。”
宋老爷和宋夫人陪了陪笑脸目送游云归离去,待他的背影消失后,便瞬间变了脸色。
宋老爷疾走几步,一脚狠狠踹在了子笺的左肩上。
“你算什么东西!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自己的命途?我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要你生不如死,你也得给我心甘情愿地受着!”
“宋府的奴仆从进府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结局,而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靠近玶儿,勾引心智尚不成熟的他,安的是什么心思我们都心知肚明!
玶儿还小,不能自控,我们当父母的便做得了他的主!”
“我对小唤的心意,天地可鉴……”
子笺本就受了责罚,这一脚直接将他踹倒在血泊之中,白衣瞬间染了色,说话间也仅剩虚弱。
“老爷别生气,小心身子——”
宋夫人搀扶着宋老爷,顺了顺他的胸口,又将目光投向子笺,居高临下。
“你不要以为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就能免去花楼之责,楚楚可怜的模样才更招人怜爱啊……子笺,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少煊和律玦在屋顶上蹲了许久,才见两位家仆抬着个盖着白布的人从后堂的后门离开,而宋老爷和宋夫人一直没有露面。
“这件事如果能有什么转机,大概就是子笺期待小唤玶来解救自己,二人比翼双飞?”
少煊环着臂挑了挑眉,觉得有些无趣。
“这在当年根本就是不可能生的,唤玶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心思与他这般情深意切,即便是有想要私奔的心,他也没那个能力和财力吧。”
律玦点点头,颇为认同。
“没错,而且处理子笺之事定是秘密的,唤玶甚至可能都不清楚当年到底生了什么……”
“或许在他的视角里,子笺突然凭空消失了,他觉得自己被抛弃,而不得不孤独地生活在宋家这座牢笼之中。”
“难道这是他投奔云绘宗、信任游云归,又心性大变的导火索?”
回想起自己在现实中接触到的那位唤玶,少煊倒是纳闷了。
“子笺梦境之中的小唤玶,与现实中人们口口相传的模样可大不相同,他不是向来骄纵霸道、目中无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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