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过来,我给你擦擦。”
温柔的目光暖暖的洒在他的后背上。
说实话,好歹是个大男人,这点子皮肉伤,不算什么。
难为娘子一片盛情,却之不恭,眯起眼享受她的涂抹,故意含了委屈的样子道:“没想到我第一次遭娘打,还是因为你。”
“哈哈哈,”
南风笑的手一抖,药粉撒了衣袖上,抖了一层粉尘。
“这是你儿子面子大。”
拢上衣襟,不禁又想起年前的事,含含糊糊的问:“三生的手怎么样了?”
肖大夫听的含含糊糊,只听明白了三生那个字。
眼角下垂,失望的叹了口气,背着手半天没言语。
说起三生又是一道公案,他历来有些嫖赌的恶习,以前还是偶尔去去,去年一猫冬,他跟掉了魂似的,三天两头找掌柜的请假,道是老娘身子不好,要回家尽孝。
掌柜的素来看重孝道,特特还包了一吊钱给他。
他倒好,转眼就在赌坊妓院撒了去,尤其在赌坊,瘾头大,运气差,本钱少,每每是十赌九输,倒霉透顶。
越是输越不信邪,输了工钱,抵了衣物,最后到借,总之连裤子也没剩下。
说起清水镇的人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连赌坊的老板都发话了,自家庙小,不伺候了。
偏三生犯了倔性,做梦都想赌一把,结果在赌场出老千,得了,被人家抓个正好。
坏了赌场的规矩,哪里还有客气讲,老板亲自上马和他赌,整整输了尿裤子。
钱滚钱,利滚利,最后整整欠了五十两。
求爷爷告奶奶,先前的钱没还,别人自然不肯借他。
拖来拖去,赌坊的也不肯干了,直接来一批菜刀帮,道是没钱还就把手脚都垛了,塞在大缸里表演猴戏。
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压在砧板上,三生只得挨家挨户求人借钱。
正好找到了肖家,而肖融安去三家村给岳母娘瞧病去了,寒冬腊月的,屋里就周氏几个婆媳在。
当时的场面够渗人的,一群黑衣汉子手轮菜刀耍杂技,明晃晃的刀口上还挂着鸡血,配合着三生凄厉哀觉的哭喊声。
周氏第一个晕倒在地,覃氏是个窝里横,这回抱着虎子躲在最后头看戏,王氏刚出月子,站都站不太稳,融月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子,不敢露面。
南风更不要说了,大肚子孕妇一个。
三生早就吓傻了,说话不清,鼻涕口水混作一团。
领头的见肖家几个妇人穿金戴银的,便起了歹心,想着趁乱捞上一笔。
故张着黄丫大嘴桀桀怪笑要两百两赌债。
要说五十两,家里还拿得出,自从南风有孕,肖融安便在街上物色的一处新宅子,道是家里太窄,日后恐怕住不下,钱便花在了新宅子上。
至于王氏和覃氏能为个素不相识的三生付赌债么。
南风只得好生和气的道歉,并表明自己一家的有混河道,有当大夫的,也算有头有脸的,想下手掂量着办。
本来这番话起了几分作用,黑衣汉子头领起了犹疑,哪知道身边一个瘦麻杆嘀咕了几句,那老大又换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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