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自然是准的。
金三喜家的听了,也忙奉承奶奶宅心仁厚,又听说银蝶也要放出来,便道:“大奶奶做事就是这般让人敬佩,不像那府里的人,身边几个大丫头早该到日子了就是不撒手,也不想想人家心里可愿意。”
尤潇潇笑道:“你这个老货,倒是跟着你主子眼前嚼舌头来。”
金三喜家的见她面上无愠色,忙笑道:“自然是奶奶宽厚怜下老奴才敢议论两句。
那府里的鸳鸯姑娘比着银蝶姑娘还大一岁呢,还有琥珀那几个大的,那府里老太太用得顺了,便是每一回都叫蠲了名字,将来成了老姑娘可怎么办?若是给了爷们留着倒也罢了,眼瞧着也不像,这误了一辈子的大事,人家爹娘背后岂有不抱怨的?”
尤潇潇听了,点头道:“你说的是,你这些日子也费费心,往府里各处都好好盘点了,丫头与小子该配人就配人,想出去的也拟了单子回我,好生办差也是你自己积德留善。”
金三喜家的忙应了。
银蝶之事尤潇潇倒没有瞒住欢颜,详细与她说了,又笑道:“将来你大了,自然也是照着你银蝶姐姐的例,给你找好女婿去。”
欢颜听了,一面脸红,一面却是更尽心不提。
没有两日,银蝶便是收拾了箱笼,给尤潇潇与贾珍磕了头,又与欢颜果儿等洒泪而别。
她临走时从三等小丫头里头选了两个勤谨知事的,一个叫红枝,一个叫紫竹,其中那红枝针线活儿上是个拔尖的,送了上来,尤潇潇瞧了果然十分满意,便先升了二等丫头,叫跟欢颜一起学做活儿。
却说贾珍得知贾蔷心思,满脸不赞同,只道:“赎回来做妾倒也罢了,哪里有这样娶进门的?”
尤潇潇对着龄官倒没什么恶感,从原著里宝玉央求唱戏一节来看,这个女孩子也是有几分风骨的,不像寻常丫头一得了宝玉青眼便巴巴浮上水去了。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贾蔷,虽是性子娇惯些,但也不见得不能调理。
于是便笑道:“大侄儿平素也不求着我们作甚,好容易开了一次口就这样驳回去,倒不好。”
贾珍皱眉道:“你真要顺着他的意娶回来,外头叫一声蔷二奶奶,日后都不好往西府里走亲戚。”
西府养的小戏子被聘为东府里的主子奶奶,怎么想都是矮人家半头的。
尤潇潇亲自奉了茶与他,停了一会儿才道:“若是大爷只忧心身份上的事,倒是好开脱的。
到时候让她装个病,再去求着放出来就是。
回来那府里去平常人家挂个名字,咱们给娶进门的时候谁还敢说嘴?”
贾珍听了不言,尤潇潇又道:“即便个把人瞧出破绽来,说蔷哥儿媳妇像原先的谁谁,这又有什么!
林妹妹何等金尊玉贵,不也照样有人寻玩笑呢?咱们要是在意岂不是自己先心虚?大爷要知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关键是孩子们喜欢,日子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贾珍被她说了半日,略动了心思,而后想着贾蔷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自己去做个恶人,没得招人讨厌,况且尤潇潇的法子也能用的。
于是道:“罢了罢了,你是做大娘的,就听你的主意吧。
蔷哥儿娶亲的时候独力不能,给银子帮一把就是了。”
尤潇潇听了,知道是准了的意思,便笑道:“大爷放心就是。”
然后打发人找了贾蔷来,自去筹划一番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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