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
“瞳是谢衣故友,对谢衣亦是以诚相待。
谢衣无以为报,只能赠予他健康的身体,只是……流月城一事,瞳付出太多,造的杀孽亦不少。
弟子恐其获得生命后会继续以毒蛊之术行事……心中思虑良久,不知是否该将他记忆、术法等封存。
故而封其灵识,使之无法妄动。
既然是给师尊的礼物,还望师尊……一一定夺。”
“本座定夺?”
沈夜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要本座来决定是否让他变为从前的那个瞳?”
“是。
若给他记忆,他便是当初流月城中那个聪慧冷静的瞳;若是不给,亦请师尊重新取名,只是……恐怕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瞳了。”
谢衣以手按胸,躬身道,“谢衣心下惶恐,难以决断。
想来师尊对瞳应当有更好的考量,弟子不敢僭越,请师尊决断。”
“如此……”
沈夜沉吟,走近些,看着那个毫无动作的偃甲人。
谢衣技术高超,这偃甲人做得与瞳本人分毫不差,脸瞳孔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眼罩不见了,似乎连伴随他出生就有的诅咒也不复存在,这样完整的瞳,即使还分毫未动,看着都比流月城里那个瞳要鲜活得多。
“你将他身上的诅咒去了?”
谢衣问他,“妖瞳再不会成为他的业障了?”
“昨日种种如川而逝,那是他生前的宿命,魂魄受损后,妖瞳便已消失不见,非谢衣所为。”
“如此……也好。
他身世畸零,妖瞳之事更令他饱受非议折磨,如今这样,倒是免去他诸多痛苦。”
沈夜说,“得友如他,是我三生有幸。
本座欠他太多,一直担忧他入了地府要历经劫数。
如今你为我了了这一桩心事,为师这里谢过。
至于瞳的记忆……就罢了。
流月城中,万事皆悲,他一世凄苦,好不容易能重新活着,还是不要记得了。”
“师尊舍得?”
谢衣问他,“瞳毕竟是……”
沈夜摇头:“有什么舍不舍得,沈夜能得他一世相护已是上天厚待,如何敢奢望他的余世跟随?他既是你从地府带出来的,就不要再回去了。
那里寂静幽冷,鬼气森森,不是什么好去处,他如今年华正好,还是去看看那人间的万里j□j,锦绣山河。
凄苦的日子过得太久了……那百余年看不到的,望他此生能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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