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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夙羲手中摩挲着一颗黑子,看着对坐的琉渊,“若是你想让我输一局,我必定是能应下的。”
“并非此事。”
柳夙羲落下手中黑子,饶有兴致地问:“那是什么?”
琉渊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远离朝政。”
柳夙羲含笑道:“你我成亲不到十日,你便让我远离朝政,也委实快了些。”
“你不愿?”
柳夙羲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双摄魂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琉渊,轻声道:“若是你说一句,后宫不得干政,或许,我就心甘情愿离开。”
也知他是玩笑,琉渊握住他的手,“两派之争,日后势力稳固,对朝廷的利害不得忽视。
你当初既然保住我这太子之位,那你也该晓得我的处境。”
“我晓得有何用,你那亲舅舅不晓得。”
提及韩琚,琉渊不语,这一段日子他也觉着韩琚有些不同寻常,按理说他是不会不晓得朝堂之上两派恶斗的利害。
“何时走?”
柳夙羲突然开口。
琉渊回过神来看着他,还不确定他说的何时走是什么意思。
柳夙羲轻笑一声,“不是说要我远离朝政么?总要晓得,我还能在这中书令的位子上逍遥多久。”
琉渊看着他的眼神黯淡下去,心中油然而起的愧疚溢于表,“不急一时。”
柳夙羲道:“明日如何?”
琉渊沉默半响,道:“再过几日也不迟。”
“注定要离开的,早晚又有何区别。”
柳夙羲从琉渊手中抽回手,从石凳上起身,踱了几步,面向着亭外的一池睡莲,“天地之大,许多地方还未曾涉足,脱去这一身的职务,游历四方看遍世间繁华,倒也正合我意。”
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听了他的一番话,琉渊不禁眼眶酸涩。
他说要他游历四方看着世间的繁华,而琉渊此生却注定要在这皇宫之中终老。
言下之意便是要与他天涯海角分离。
琉渊所说的远离朝政并非让他离开京城游历四方,只是想让他辞去官职不再干涉朝政罢了。
两人相爱,又怎能舍得他远走高飞。
亭子里,红衣男子袖手而立,面向着亭外的一口莲花池,白衣男子坐在石桌旁,手中的拳头紧握不放。
沉默了许久,他们之中没有人出声打破这寂静的氛围。
琉渊紧抿着唇偏头看着那红色的背影,看了许久,他从石凳上起身,踱步至他身后,动作轻柔地抬手环住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背,轻声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在京中除去了中书令的头衔,我便什么都不是,若是不离开,你让我如何自处?”
“除去了中书令,你不还有我?”
“那我算是什么?”
琉渊抿了抿唇,“挚爱。”
柳夙羲转身,低眉看着琉渊,唇角的一抹笑意越笑越深,“真的?”
琉渊看着他,曲着食指在他的鼻尖轻轻一点,“若不是挚爱,你两次用续情花来做试探得出了什么?”
续情花只有当着心爱之人的面才能化作催情药,琉渊在柳夙羲面前两次因为续情花而情动。
这些都是假装不来,唯有心中真有所爱才会被续情花所迷。
柳夙羲方才说得游历四方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老狐狸总有让琉渊倾吐心意的办法。
听着琉渊说出挚爱一词,此时他心中必定是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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