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颈蒙着薄薄月光,莹白细滑,往下被衣领掩住的边缘,却有一道疤痕自颈末隐现,破坏了美感。
疤痕应是新添不久,褪去了褐红色的痂,长出了肉粉的痕迹,但她本就生得白,反是将这道疤痕衬得惹眼。
谢让盯着她颈处的疤痕,兀自觉得后背疼痛起来,像是有人用刀在他的颈处至蝴蝶骨下侧位置,狠狠砍了一下。
外面的动静已是清晰可闻,许是怕被现,他能察觉到她浑身的紧绷。
直到来人脚步声停歇,应是驻足在了原地,沈晏如微微侧过头,透过晃动的帘幔缝隙,见到一刺客黑衣蒙面,他正抚上棺盖一角,试图用力挪动。
“嘎吱——”
棺木被推开的声响破开寂静,沈晏如睁大了眼,难以置信。
这刺客的目的,是谢珣。
或是说,他的目的是确认谢珣是否真的身死。
沈晏如心跳骤然加剧。
难道说……谢珣非是旧疾复,而是……人为所害?
可究竟是谁?谁想要害谢珣?又是为的什么……
沈晏如盯着灵堂里的刺客,登时呼吸滞涩起来,她不自觉地揪紧了谢让的衣襟,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
不论是谁,她都恨极了。
谢珣,她的夫君,年及弱冠,正是风华正茂时。
若说之前沈晏如以为谢珣是旧疾复而亡,悲恸之时唯有遗恨,如今却是得知,他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害而死。
她只觉窒息至极,如有数万只小虫啃食着她的肺腑。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不稳,谢让搂着她愈紧,无形间带了几分占有的意味。
他静观着灵堂生的一切,眼见那刺客移动着沉重的棺木,将要往里一探究竟时,窸窸窣窣的声响瞬时从四面八方而来,谢府的侍卫鱼贯而出,把刺客包围在了棺木处。
谢让始才松开了沈晏如,“起来吧。”
得见灵堂里的场面,沈晏如明白了谢让的用意。
谢让或许早已察觉谢珣之死非是意外。
今夜他有意松懈府上防备,让刺客潜入,便是为的瓮中捉鳖。
只是彼时她身在灵堂里,先不论可能引诱不了刺客上前,若她独身在此,亦有可能遇险,所以谢让才会夜至灵堂,带她藏了起来。
许是谢珣之故,沈晏如对谢让比之旁人要信上几分,加上外界传言,谢让为人公正无私,是不可多得的君子,即便往过了说,便是冷漠无情,但沈晏如缓过神来后,未觉得谢让做得有何不对。
这样的冷情君子,怕是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龌龊心思。
如今无需再藏,沈晏如把着墙,仓促从谢让身上起来。
待瞥见他衣襟处被她抓皱的痕迹,领口甚至还往外敞了几分,沈晏如不由得心虚,连忙把手缩进袖中,又背过手去。
虽则谢让迫不得已,把她抱进了角落里躲着,但主动揪扯他衣襟的是她。
沈晏如一时不敢抬眼看谢让,这样的行径,委实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会做出的,更遑论,谢让是她的夫兄。
谢让自是瞧见了她的小动作,他从容理着衣襟,半字未言。
沈晏如背过身,由着寒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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