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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格莱茵?这个姓氏好像在哪听到过?林微微狐疑地向他瞄去一眼,除了名字,这长相也有点眼熟。
他走上来想和海因里希握手,而后者只是目光清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的意思。
费格莱茵的手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海因里希处事向来温和,本着万事以和为贵的原则,这么不给面子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费格莱茵中士看出了他的不悦,随即干笑几声,掩饰尴尬,“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但我们正在执行公务。”
“什么公务?”
海因里希。
“想必您已经听说了,首领在本月初颁布的《保护德意志民族遗传卫生法》。”
费格莱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脸色,继续道,“上头部署了计划,必须在本月全国范围内推行,我们不过是奉命推行办事,请您谅解。”
听见这个法案的名称,林微微立即明白了他们的动机和来意,刚放松的神经不禁又绷紧了。
在犹太人被驱逐之前,希特勒最先一步清理的是德意志民族的内部血统,所有残疾人、同性恋、以及伤风败俗的人都被他视作为败坏种族素质的人群,他们也是第一批被送进集中营的人。
这条法案虽然是34年贯彻执行,却在33年年中已起草,身为元首的孩子,海因里希如何能没有耳闻呢?
见他点头,费格莱茵又道,“既然您知道,那就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将不胜感激。”
林微微偷偷地望了一眼海因里希,希望他能够做些什么来阻止,毕竟他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
但没想到他只是脸色阴沉地点头,便不再多言,显然没有插手这事的打算。
亲王的默认,无疑已是表态,费格莱茵立即动手抓人。
从林微微背后一把抓住东躲西藏的艾玛,像捉只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艾玛一手死拽着微微的衣服,一手拼命挥舞挣扎,对着捉她的那个人又咬又抓,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叫,那声音尖锐的令人难受。
父母不在,只有林微微和她最亲近,求救的目光直直向她投来。
那目光如剑,远比党卫军、冲锋队、盖世太保全部加起来的更要剜心刺目,林微微想低头不见,却如何也做不到。
艾玛一旦被他们带走送进集中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她应该坐视不理的,如果她的心够硬、血够冷、三观够歪的话……
“真是麻烦的小东西。”
费格莱茵一根一根地扳开她的手指,嘴里抱怨着。
然后用力一扯,就听嗤啦一声,微微的衣服被扯出了一个洞。
他一脸尴尬,瞄了眼海因里希,见他面无表情,赶紧拎着艾玛向门外走去。
“姐姐……”
艾玛又叫了起来,“妈妈,我要妈妈。”
看着艾玛,仿佛看见五年后的自己。
林微微忍无可忍,呼得一下站了起来,那一句站住几乎就要喊出口。
突然有人在背后十分用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硬生生地将她按回椅子上。
“不可以意气
用事。”
海因里希向着她摇头,神色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林微微抬头去望他,脸色苍白如纸。
意气用事?海因里希,你错了,我只是想五年后,也有人肯为我挺身而出!
在触及她的目光之后,他不禁一愣。
透过那双深色的眼珠,他直直地望入了她的内心世界,无奈、悲伤、愤怒、恐惧,甚至夹杂着一丝绝望,各种情感毫无掩饰地交替着,赤果果地在黑白分明的眼底一一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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