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嘉阳人出门一次,费老鼻子劲了。
这次的大雪,更增添了行车的难度。
客车不大,坐了近三十人,还有人坐在过道的小板凳上,车里并不冷,邱鹿鸣右脚边还有一根粗粗的暖气管,一直通到最后一排座位,车行十分钟,她就热得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了。
只是不知哪位,大概是鞋子湿了,脱掉放在暖气管上烘烤,弄得整个车厢都弥漫着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邱鹿鸣捏住了鼻子,心里想发牢骚,就听后排大婶声音洪亮,“妈呀谁袜子烤糊巴了咋的?穿上吧,差不多得了啊!”
一车人哈哈地笑,后来也不知道是那人穿上鞋了,还是熏麻木了,邱鹿鸣就再没闻到臭脚味。
路上的车辆极少,客车行进也很慢,乘客大多不说话了,只几个人低声聊天。
邱鹿鸣昏昏欲睡,客车忽然停住了。
司机戴上棉帽子下车查看,不一会儿,冻得嘶嘶哈哈回来说,前面大烟炮刮得路面足有一米半的雪,说完从车座底下抽出两把铁锹来,邱嘉树见了,立即跟着下车去铲雪,不忘回头叮嘱邱鹿鸣一句,“你不许下车!”
陆续又有几个青壮男子下车,从客车前风挡玻璃,能看到二十几人在铲雪,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一帮人乐哈哈地回来了,仿佛铲雪让他们很快乐。
尽管都在车下跺脚了,几人还是带了不少的的雪到车上,客车地面又是一片泥泞,脏得不行。
司机将客车开到路边停下,等着对面的车辆会车,又过了二十分钟,才再次前进,没走半小时,又停住了。
一台吉普车开到路边沟里去了,一辆解放车正往外拖车,许多乘客哈气融化车窗上的冰花,朝外看热闹。
这次又耽搁了半小时,才再次前进。
在一个大坡下面,所有乘客都下车了,男乘客都去推车,女乘客跟在后面步行上坡,她听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声说:“妈妈你看那女的,像个大企鹅!”
她噌地转身,准确找到他,伸手警告地指了他一下,小男孩吓了一跳,惊慌地叫,“妈妈她好像听见了!”
邱鹿鸣笑,这一上午,她发现,现在自己的耳朵特别特别灵,还会动,只要她动一下耳朵,就能听到别人听不见的细微声音,如果不动,就跟平常人没什么区别。
——这个秘密,全家人都不知道。
她刚才在客车上,就听到两个年龄不小的男女一直嘀嘀咕咕,说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听着就像不正当关系。
她忍不住在女乘客里扫视一圈,一个穿着青灰色老毛子大衣的女人引起她的注意,她这身打扮十分抢眼,只是她脚下的及膝长靴防滑性能似乎不佳,已经滑倒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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