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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这话哭得愈发委屈,虽一句话都不说,每个音节却都是“你自己不知道么,你还好意思问!”
李勖叹了口气,“是我不好”
,轻轻揉了揉她乱蓬蓬的脑袋,“你若是实在难受,我便将肩膀借你用用,好么?”
她的抽噎停了一瞬,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诧异地看着他,鼻尖和嘴唇都哭得绯红。
李勖垂下眼帘,轻声补充道:“就像上次那样,没有别的意思。”
韶音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又哼了一声。
李勖一时拿不准这个哼的意思,便试探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不用他用力相拥,自己便翻滚进了他的怀里,脑袋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用他胸口薄薄的中衣蹭起了眼泪和鼻涕。
被他这样抱在怀里,韶音忽然便觉得好受了许多。
李勖的手臂僵硬地维持着一个松松的环抱,温先生的“徐徐图之”
和“稳扎稳打”
支撑着他,他不敢将她搂得太紧。
“近日军务繁忙,总是早出晚归,一时疏忽了你,实在对不住。”
李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低哑,“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往后我会改的。”
“没有”
,怀抱中人鼻音浓重,听着委屈极了,“要怪就怪你太好了。”
李勖琢磨这话的意思,一时不知该不该欢喜,只好诚实道:“我不明白。”
韶音咬着唇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呢,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能不理我。
我在这里连一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四娘太小,阿筠和阿雀也不能完全懂我的心意,只有你一人可以说这样的话。”
话落之际,脑后的发被人轻轻地抚摸,他的下颏垫到了她的额上,胡茬略有些扎,“嗯,说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好了。”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口齿清晰地讲述心事。
香囊中的独活草,阿泠表姐的信,此际的种种不适,往后的一应担忧,闺中的无忧时日,郎艳独绝的王氏九郎……她毫无隐瞒,一桩桩一件件说给他听。
李勖静静地抱着她,终于明白她方才在哭什么,原来她还没有放弃离绝的念头,还在回与不回之间、在自己的夫君与表哥之间犹豫不决。
她拿不定主意,竟然还想向他问计!
这太荒唐了,她若是帐下一员,胆敢临阵犹疑,还大言不惭地坦露心迹,他必手起刀落,将其一刀斩于马下,绝无半分手软。
韶音忽然发觉他已将自己搂得很紧,几令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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