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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蔓琪答应着,送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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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陆老爷子正闭目养神,门被叩响,那声音的轻缓,一听就知道是老管家。
得了他允许,管家推门低声道:“您要见的那个人来了。”
门被缓缓推开,陆老爷子望过去,一眼看到了孙女身后的女孩,人是落落大方的,只是置身于此,难免有点拘谨,双手置于身前,向他问了声好,微微抿着下唇。
陆老爷子一怔,本以为拍出这个电影的人,年岁应该不小了,却没想到这样年轻,就是个娃娃。
继而,那泛着朦胧光晕的电影画面,又浮现在脑海。
陆老爷子一时无声,被封存的记忆,忽然如破闸之水,决堤而来。
那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了,学着端正拿毛笔的姿势,对着管家抱怨道,钢笔写字多快,爷爷干嘛非让他浪费时间,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他的爷爷是晚清的进士,那个管家曾是爷爷的书童,于是顺理成章的,爷爷知道了这件事。
在一个清晨,对他说:“你给我,背背‘九容’吧。”
才四岁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背《礼记》的,于是爷爷牵着他的手,去到枯败的花园里,问他,你觉得有更方便的东西,不方便的自然可以被取而代之。
那现在战争,我让你背九容是不是很可笑?
见他答不上来,爷爷和颜悦色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就像做人的根基一样,譬如君子的风范,是民族的精神脊梁。
爷爷让你握笔,让你写汉字,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你长大一点,见识的人多了,会明白的。
他记得那时候,英国的冬天湿冷,德军的飞机偶尔还来到此一游,可爷爷的这番话,在宿命飘摇中却有一种分外的顽强,以至于其后几十年了,他偶尔练字修心时,还会回想起这一幕。
思及至此,他的眼睛,便有些湿润了。
本以为,这些聆训,只有七十年前的老一辈人讲给他,没想到,今天看到的人,会这样年轻,这让他感到一点讶然的喜悦。
“坐吧,孩子,不要局促,你和那么多老人打过交道了,把我当成和他们一样就好。
这个时候,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他撑着坐起来,面上还带了笑容,对管家挥了挥手,管家意会地出门。
他精神不算好,只问了几句话,便觉疲惫。
陆老爷子偶尔会出现在国内一些财经媒体的报道中,也只是从那些富贾口中才能听到,所以许盈沫见到真人,对方还在问她今后的打算,她也有点紧张,回答地磕磕绊绊:“一步一步来吧,我们现在实力不足,还是只能做小规模的作品,但不打算做文艺片。
我觉得艺术是大众的,总要雅俗共赏,在其中传递理念,才能让观众在娱乐中潜移默化接受。”
“唔……很好啊,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更重要的是愿意去做。”
陆老爷子笑了起来,眼角堆起皱纹,这个许盈沫,可以通过他的考验。
“我知道,我日子不多了,临走前想看看,有没有人值得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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