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连忙摆手:“阿娘没看到,阿娘眼睛花了,什么都看不到。
昨天做针线,不还是叫你给穿的针么?”
她热辣辣的脸皮似乎凉下少许,忽然觉得不应该和阿娘发脾气,当时没有一个耳光甩到姓温的脸上去,过后却对阿娘这般凶算什么呢?但心里头还是不敢全信阿娘的话,便又追着阿娘问了几回:“真的没看见?也没听见?”
阿娘点头:“阿娘真没看见,也没听见,你放心!”
言罢,从黄瓜架子上扯下一条细细的小黄瓜,在衣襟上蹭了两把,再给她递过去。
她气恨恨地接了黄瓜,张嘴就把黄瓜给咬下小半截。
又脆又甜,真好吃。
唉,这人世间,真叫人留恋。
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间歇性抽风,更的忽多忽少~~求收藏求评论,爱你们~~
第7章抢亲
凤楼率人走了。
她爹和哥哥傍晚从各处回来,一家子人对着院子里满坑满谷、堆成小山似的聘礼呲牙咧嘴,唉声叹气。
她大哥二哥想去告官,物证人证俱在,一告一个准。
但她爹是官府老爷们口中的良民,良民们一般都老实胆小,顶顶听话,最怕的就是惹上麻烦事。
她爹劝说两个儿子:“穷不和富斗,民不与官争!”
又说去年邻镇两家人家打官司,官司报上衙门,县令大人先不问案情,却把原告被告都拘押起来,关到大牢里头去。
两族里的人都被传去当证人,却又不审不判,一拘就是许多天,两家人家牢饭都吃得吐了,却不得回家,只能给那官老爷送银子,送得官老爷满意了,这才升堂审理。
其实说起来,这两家的官司也没什么难打的,就是被告家的大黄狗咬死了原告家的芦花鸡,原告去找被告赔,被告起先不承认,后在邻居的调停下赔了一只掉毛的老公鸡。
原告自然不满意,两家便又吵闹了起来,末了,原告给被告放狗咬伤了腿。
原告一怒之下,这才去县衙打官司的。
这下好了,一场官司打下来,非但原告与被告倾家荡产,便是连族里的人也都无端端地遭了秧。
她爹给她两个哥哥讲这番大道理的时候,她娘与两个嫂子摸着箱笼里亮瞎人眼的绫罗绸缎,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至于她,她顾不得听她爹那番的道理,也无暇去看院中堆放的那些东西啦。
她跑到后院,从井里打了新鲜冰凉的井水上来,把脸浸进去,洗了又洗,泡了又泡。
她家人着实愁了好几天,后见温家二少没有来作怪,竟然又都渐渐地放了心。
她一家子人胆儿小,心却大。
你一句“不打紧,皇天菩萨在上,姓温的敢大白天日的来抢人?咱家两个儿子是白养的?”
我一句“咱们这小灯镇是个没王法的地儿么?怕他怎地?”
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
最后她爹又总结说:好在女儿即将要与罗秀才成亲,等神不知鬼不觉地嫁到了罗家,待那凤楼察觉时,只怕女儿与罗秀才连小娃娃都抱上了,姓温的也就只好撒手撂开了。
至于这些聘礼,到时一文不少地还给他便是。
如此相互宽慰着开解着,后来竟渐渐地不将温家二少强下聘礼这档子事放在眼里了。
几日过后,到了成亲的日子,罗秀才率了迎亲队伍来了。
虽说迎亲的队伍,但稀稀拉拉的也没几个人,大红花轿却是崭崭新的,五大三粗的喜娘也跟来了一个。
那一天,天还不亮,她就被拽起了床。
天边还挂着一轮残月,说红不红,说黄不黄的,倒有点像是渗着红油的咸鸭蛋。
咸鸭蛋她也爱吃,但她更爱吃水铺蛋,多放点糖,要是再加点酒酿,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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