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管。
好不好?”
“我不要。”
李添把脸别过去,心跳还是快的,“我不惦记您的钱。
我也不想管您的钱。
您自己的钱自己收着。”
他是第一次这样对师父“蹬鼻子上脸”
,威风是耍了,但手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的。
已近知天命的岁数,宋裕明也开始暴露出很多传统中年男性领导都会有的通病——讲权威,爱面子,他的讲话稿别人不能随便改,他吩咐的事情就是最紧要的事情,而且,还喜欢挑战一些自己的极限。
就上个星期,两个人差点还因为喝酒的事情吵起来。
周四青岛远航集团的一个调研小组来荔府参观学习,对方是董事长带队,所以按规格宋裕明应该出席。
晚饭也是他作陪,八个人喝了整整六瓶兰陵王!
宋裕明一个人起码就喝了八两。
把人家董事长送上车的时候,他还好好的,面色红润跟人家挥手告别,车子才开出街口,立刻就不行了,郭壬把他扶着回办公室,他嘴唇都是白的还笑:“呵,山东的也就那么回事。”
要不是看他实在不舒服,可怜兮兮的,李添连床都不想让他上。
怎么回事一把年纪的人了,对自己就没有点清醒的认识吗?多久前才喝到去吊针的?喝赢了是能拿到一百万还是怎么的?硬充这种面子有意思吗?身体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睡觉的时候连抱都不让抱了。
老男人很委屈地摸着他的肩膀:“BB是不是嫌弃师父老了。”
李添都气笑了:“你老吗?你最劲、最威!
你趁早把自己喝死,你看我敢不敢找个年轻的?”
老男人说不出话。
李添也觉得话说重了,他们之间最不应该提离开和分散这种事。
有过一次,就已经伤得彼此都很深了,何苦再相互为难。
他转过身来,老男人正伤心而沮丧地看着他。
他补偿性地亲一下他:“你能不能想一想我?”
他也哽咽了:“你要是有本事,带我一起走。
你再扔下我一次,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宋裕明把他搂在怀里:“不会,绝对不会,永远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其实只要不是这种关乎到健康安危的要面子,李添也不想管太多。
他自己也是男人,他能理解,也乐意满足爱人作为男人、作为师长的自尊心。
而且,从某种角度讲,宋裕明会这样,李添也有一定的责任。
宋裕明筚路蓝缕、白手起家,把一个负债百万的烂摊子在两年内扭亏为盈,再做到今天市餐饮行业龙头集团的地位,功成而名就,门墙桃李,最得意的徒弟是他亲手调教,崇拜他、仰慕他,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
没有哪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不虚荣,不骄傲的。
只是从前,宋裕明不敢太骄傲。
除了他本性低调谦和的原因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添大概能想体味一些,但其他人是一定看不出来的——在宋裕明近二十年的从业经验里,他最骄傲的事之一是调教出了李添,但最重大的失误,也是李添。
他把他当接班人,最好的技能、资源、机会都给了他,却没想到会有朝一日被迫离散,以至于后续荔府的人事任命都没续上来,有点青黄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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