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亲自处理的外伤,开了退烧针和消炎药,还给挪出了一张床,把点滴室的小房间打开来给躺着。
退烧针打下去半个小时出了汗,体温下去了,医院里空调大冷得厉害,怕小徒弟出了汗又给空调吹出感冒,宋裕明去找护士要了毛巾和被子,擦了汗再用被子捂个结实。
李添中途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做师父的如何殷勤伺候。
这一觉睡得似乎沉,给他翻身擦汗他哼哼唧唧不老实,却没醒来,擦完了安生了,一大包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头,也不顶嘴,也不折腾,看起来可乖。
郭壬从药房领了外用药膏回来,就见到顶头上司守在床边,一下一下给病人拍胸安睡,哄小孩子似的。
手机放在床头柜,屏幕没完没了地亮。
他放低了声音:“要不您先回去处理事情,我在这儿守着,打完了我送回去。”
总厨和行政经理都不在,还是晚市,后厨容易出乱子。
宋裕明确实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他点点头站起来,好不容易松开徒弟的手,给严严实实掖回被子里:“别跟他家里说。”
顿了顿,“星港湾那套房子,找人打扫干净腾出来,联系个靠谱的搬家公司。”
走出去了,又折回来,补充:“让周家那个小朋友来找我一下,我有事情交代他。”
周作盛戴罪立功的心不需要宋总厨给机会也已经跃跃欲试。
他不知道在李家附近候了多久,早上李添一从医院回来,他就拎着礼物出现了。
黄小凤显得有点不安,这个开着帕拉梅拉的年轻人最近两天频繁地上门,还自称儿子从前在荔府的同事。
但她压根没听说过名字。
荔府。
提到荔府,她心里还有怨气。
当初她就不赞同把孩子送过去,干后厨哪有不辛苦的?她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能不清楚吗?学徒起码都是打杂一年切配两年起步,在厨房外头削萝卜削三、四年连灶台边都摸不上的大有人在,她就这么唯一一个孩子,家里既然有营生能做,何必到外头自找苦吃?那大饭店难道是好混的吗?
是他爸爸说,男孩子要去外面长见识学本事,去荔府的机会难得,儿子也乐意去,她才同意的。
刚开始那几年也确实干得挺开心,她和他爸爸都庆幸,真是遇到了一个好师父好平台,肯这么用心栽培孩子。
可后来,事情慢慢地就不对劲了。
家里人生病了需要帮手,饭店不肯放人,她这个时候才知道,孩子原来还受欺负!
什么好师父?根本就不是正经人,那么大的一间饭店,拿那么多奖评那么多先进,欺负一个没背景没关系的孩子,算什么本事?她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应该去。
现在她只要听到“荔府”
,还是不免有情绪,连同所有和荔府有关的人,她都下意识不想搭理。
趁着在厨房里给客人做茶饮,黄小凤问儿子:“coco没跟你一起回来?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啊。”
都留宿过夜了,她觉得儿子和儿媳还是有戏的。
李添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让周作盛赶紧走人:“人家要上班的,哪里那么多时间逛?”
“那你不会请她过来吃个早饭啊?”
黄小凤觉得儿子没有情商,“她以前最中意我做的西多士了,吃个饭说说话,下次再来就顺理成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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