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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开阳咽下一口汤,就着在门外放凉了的饭食,道:“五王爷很看重你,书房重地让你进;给白虎堂送信这么机要的事,留给你做;又小心照看你的伤,不让你有机会动手;你又是殷家人,他怕是要重用你了。”
“我才不管呢,反正主子吩咐做什么事,我去做就是了。”
殷静不以为然地道。
“性子纯直,五王爷肯定中意。”
武开阳微微一笑。
“不说五王爷的事了,”
殷静吃饭很快,也许是行伍之家养成的习惯,武开阳才吃了一大半,殷静的碗间已经见底:“正之,那一天你给我接上断筋,救了我的命,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殷静的声音越到后面越轻,却更显郑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武开阳。
武开阳迎视上那目光:“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谢我了。”
殷静低下了头,将腰间玉牌拿在掌中把玩起来:“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被赶出家门,赶到太子那里去吗?”
武开阳一愣:“你是被赶出来的?”
殷静颔首:“你若是想听,我就告诉你原委。”
武开阳吃完了饭,起身收拾空碗:“你如果心里闷,想和我说说,我就听着。”
武开阳把食盘端去了门外放着,再次阖上了门。
“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你知道吧?”
殷静开口。
武开阳点了点头。
“父亲从小对我哥哥很严,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就把他送到军队去了。
我哥哥也争气,到现在大大小小也已立了许多战功,如今做了校尉,人们都说,如果本朝有人能在三十岁前拜将,那一定是我哥哥。”
殷静低着脑袋,沉默了片刻:“他那些军功,外人说是父荫,其实哪一个不是拿命换的呢?我母亲为了这个,和我父亲起过许多争执……所以她坚决不准我去军中,她想把我留在她身边。
我父亲答应了……所以我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我母亲宠爱我,她把对两个孩子的爱,都给了我一个人。
我们家在的那个县城,是个小地方,比云州差远了,可我从小总有最好的刀剑,京城的秀衣坊出了新衣,我也隔月就会有,北边出了什么良驹,我也会一掷千金。
我过的生活,和寻常公子哥儿没什么区别。
我父亲为此骂过我许多次。”
武开阳问道:“你功夫这么好,殷将军也不对你网开一面?”
“功夫再好,战场上也不过是一人敌,哪像我哥哥是万人敌,我父亲才瞧不上眼呢。”
殷静摇了摇头,“他虽然看我不上,也不过是骂骂我,有时候打我一顿,可这次把我赶出家门,却是另有原因。”
武开阳看着殷静。
“我身手好,可我从小没离开过县城,天下那些事,我都只在书里见过,传闻里听过。
虽然我父亲常常在我耳边说一些大道理,但那时我坐井观天,又哪里懂?”
殷静说着看了武开阳一眼,玉牌在掌中色润如辉,“后来认识了你,又遇见太子那些事,我心里才有所触动……那时我四周朋友都是一群乡间闾里的公子哥儿,里面有一个是县太爷的儿子,比我大两岁,我们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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