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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斟自嘲的说:“我不过是不耐烦那些比我脆弱比我慢的人。
于是找个够强够快的人,两人追逐缠斗着前行,人生才够有趣。”
我问他:“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了这个心思的?”
他娓娓相告:“阿姐你记得那一年,我被绑架,他……”
话到此处,突然外间门响,有人进来。
我俩迅速住口。
龙二提着一篮子花花绿绿的水果晃了进来,一脸不耐的擦着汗说:“还没死啊?”
傅斟神色如常的白了她一眼,说:“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下来祸国殃民呢!”
龙二大咧咧的往床边上一坐,凑到傅斟近前问:“跟我说说,中枪是什么感觉的?”
傅斟毫不客气的推开龙二光洁的脑门,玩笑说:“想知道,就自己去试试啊。
不难,只要你站在市府门前,大叫一声共产万岁!
你就可以很快尝到滋味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安。
奇怪的是,牙尖嘴利的龙二也沉默不语,一时间室内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傅斟受伤之后,来看望最勤的,非吴之群莫属。
整日人参鹿茸、肉硅阿胶,几乎要将滋补的药材铺子整个搬过来。
自从傅斟为他起名“吴六筒”
之后,每次见他我都很想笑。
尤其他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透着股酸腐劲儿,又有点手足无措,让人觉得可笑又有点尴尬。
傅斟精神好的时候,会应付他几句,不耐烦的时候,就假装睡觉。
有几次他带了大捧的鲜花来,因为病房里并没准备花瓶,最后都分给了几个小护士。
他再来的时候,问起为什么花没有插起来,我只得如实相告,说傅斟并不喜欢搞这些东西。
让他以后不要破费了。
他很认真的疑惑着:“不喜欢吗?可我看贵府邸花卉繁多啊?”
自己说完,忽然一拍脑门,大约是想明白了,他所见的花卉繁多,都是同一品种。
于是做恍然大悟状,说:“吴某愚钝!
吴某愚钝!”
吴之群拿出他给汪院长当秘书的劲头,雷厉风行的弥补着自己的错失。
有天我回家,看到吴之群正带着一帮人在后院大兴土木。
张妈小秋一干人则站在旁边叽叽喳喳看着热闹。
我有点不悦的询问这些人在别人家里做什么,吴之群浑身泥点子的跑过来,讪讪的答说,是他搜罗了些玉兰品种,想尽早移植过来,等傅斟出院回家就可以看到。
我家下没人懂这些,只得他亲自动手。
说着一脸兴奋的指点给我看,什么是飞黄玉兰,哪些是西康玉兰,林林总总,简言之都是珍稀品种。
隔天我跟傅斟形容起吴之群那幅殷勤谄媚,自己又浑然不觉的样子,彼此大笑了一番。
傅斟感叹说:“吴之群未尝不是个好人,只是来晚了。”
恰巧吴之群前日来的时候,那架“二筒”
眼镜落在了茶几上。
我一时兴起,搭在眼睛上,故意模仿着吴之群的动作神态,双手背到身后面,俯身打量傅斟的脸孔不住点头,压粗嗓子自言自语的说:“恩,气色不错。
又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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