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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迁徙的国度里,这比活着更显得弥足珍贵,而我却被每一个陌生的环境一次次摧毁。
也
许照着他的样子发展下去,他必然会被投进大牢,但是那又是一片十多年不变的环境,他拥
有这扎扎实实的安全感,他虽然在这个世界里是亡者,但他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是王者,他
连死都要带走我一直冰封着的女人,我却不曾怨恨他,我只是没有一张刘茵茵的照片。
一个
我爱的、死去的、没有相片的姑娘,这对女孩来说是多么好的—件事情,她在我的心中将不
断地幻变,如丁丁哥哥一样,最终我忘记他们所有的恶,甚至给他们拼凑上一些别人身上的
美,这对活着的人多么不公平,包括我自己。
这一夜,我终于开到了目的地,我必须于明天之前到达。
其实任伺旅途从来没有想象的
那么久远,若愿意从南极步行到北极,给我—条笔直的长路,我走一年就到,让我开车穿过
这个国家,给我一个一样会开车的伴和一台不会抛锚的车,两天就够。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旅
行,我在赶路,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担心1988会坏在路上。
这是它和它的制造者相逢的旅
程,我必须把1988牵过来。
我展开地图,用沉暗的灯光照着,娜娜依然在边上抱着枕头长睡不醒,我匀了她一点灯
光,她毫无知觉,我仔细打量她的脸庞,今早化的妆还在她的脸上,我不知她该如何在今天
晚上卸掉。
这是个长江边的城市,夕阳早已西下,大江永远东去,我在车里不知道听到了风
声还是江水的声音,我默默然减慢车速,摇下车窗,仿佛是晚风吹过江边芦苇。
我儿时便生
长在江边,每次起大风,总是能够听见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时远时近,我不知道我究竟开在
哪里。
还没有进入城区,我看见了一家应该还干净的旅社。
我将车停下,娜娜依然没有醒来,
我下车抽了一支烟,上楼去办房间,刚走几步,我又退了下来,把车倒了一把,将右边紧紧
地贴着墙壁。
因为反光镜还蹭到了一下,娜娜忽地醒来,说,哎呀,撞了。
我说,没有,我在停车,别紧张。
娜娜往右边一看,说,哎呀,为什么我这边这么黑。
我说,因为你那边是墙。
娜娜睡意全无,问我,我们到哪里了,你干嘛去?
我说,我们应该到城郊了。
你自己在车里看地图玩吧。
娜娜问我,你为什么把车停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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