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的情绪会如此激动,维恩皱皱眉,抬起手掏了掏方才被刺激到的左耳,将话筒换了个手靠在另一只耳朵上。
“可惜我现在还要处理手中的事务,不能亲自去看看。”
“您可能替我走一趟吗?”
听着维恩似有几分愧疚的语气,依森叹了口气,走到书桌前一把掏起枪卡在腰间,从座位上捞起外衣,对着话筒道。
“那是自然。”
“就算没有你的委托,我也会主动去看他的。”
之前总听坦丁提起他,说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
“毕竟,我和你教官也算是多年好友了。”
“多谢。”
听他那边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想来是已经出发了。
维恩的语气这才缓下来,微微垂眸。
“那便交托于您了。”
说完,他手指按下关机键,切断了通话的连线。
依森见他径直挂了机,想来他是有什么要事,将对讲机放入怀中,坐上车,一脚踩下油门往医院赶去。
终于是可以放下了心。
维恩撑着桌角,低着头站在黑暗里,书房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从身后传来了沙沙的风声,仿佛在他的耳中传来幽深的低吟。
();() 为什么,只要是稍微对自己好一点的人,都不能长久。
之前是母亲,现在是坦丁。
不知道将来,维亚是不是也要离开他。
维恩闭着眼,将自己跌坐在书桌前的皮椅上,咬着牙,手上微微发抖。
之前之所以不让维亚有任何的学习压力,全然是因为母亲对自己的托付。
在维亚出生之前,母亲便和他说过,她不希望维亚像他一般,眼里只有家业和权势,只想他做一个简单而又快乐的人,让自己好好保护他。
显然母亲一直都对自己过于看重权势和父亲的关注而心生不满,所以哪怕她的身体不适合再育,她还是执意要生下维亚。
果然,就在弟弟降生之时,母亲也因此离开了自己。
那天,他在母亲床前看着她的尸体,却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含着泪,静静地走到维亚沉睡的摇篮里,将他轻轻抱在怀里。
而那天,父亲依旧是一整夜都没回来,好像整个房间里,只有他是最强大的。
他抱着维亚,垂下眸,转身离开了母亲的卧房。
从此以后,他的心中便多了一份责任。
不再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而努力,而是为了保护维亚所在的那个家,让他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去做那个被人尊敬的小少爷。
可是,自从被首相选中来到了皇城,他便再没有回去过。
这四年来,他只能在家中仆人的汇报中得知他的模样,可近期,他身在莱特宫,除却他和自己的通话外,其它的情况都不得而知了。
维恩靠着椅背,紧紧闭着眼,眼角不禁现出一滴眼泪。
就在这时,桌上放置着通讯器的架上突然传来一阵铃声,听声音像是他专门和公爵联系的那一部。
维恩取下手机,擦擦眼中的泪水,声线轻悠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晚上好,公爵大人。”
“你好,维恩。”
当对方的声音传来时,维恩瞬间从座位上直起了身子,眼中顿时一亮,握着电话的手微微用力。
“我是夜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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