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婆子的惊呼声,众人都是一怔,往她们手中望去。
却发现那是块没裁剪的青色撒花缎,似乎包着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男人的衣裳。
章芸目瞪口呆,衣裳是她指使人埋下去的,怎么会变成青色撒花缎?这样一来,刚才的种种,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到底是谁在中间捣鬼?裴元歌和紫苑根本没回静姝斋,难道这些丫鬟里有人背叛了她?
正心乱如麻,忽然听到裴诸城一声怒吼,似乎比先前还要暴怒。
章芸目光掠过,顿时也惊愕万分。
那青色撒花缎里包着的,是个做工寻常的白布娃娃,但要紧的是,娃娃身上墨汁淋漓地写着裴元歌的生辰八字,周身插满了明晃晃的银针——这是魇镇!
章芸心头沉郁,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如今却全然失控。
现在除了老爷,和被魇镇的裴元歌,魇镇的事情谁也脱不了嫌疑。
虽然老爷不信鬼神,但却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裴元歌这样狠毒的用心……沉思了会儿,对裴诸城道:“老爷,婢妾斗胆,想看看这东西,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裴诸城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将娃娃扔在地上。
章芸默默地捡起娃娃。
她知道,裴诸城是在埋怨她没有打理好内宅,居然让裴元歌的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后面如果应对不当,说不定这把火也会烧到她的身上。
仔细地查看着娃娃,忽然松了口气,娓娓道:“老爷,这魇镇的银针、墨迹和针线都是寻常之物,难以追查。
但是,这白布却是冰锦。
月余前,府内曾经得到过一匹冰锦,因为珍贵,婢妾便全部给了四小姐,除了静姝斋,别处并无此物。
这样珍贵的东西,京城绸缎庄也不会多,如果有人买过,也一定会有记录,老爷可以遣人去查,看府内有没有其他人买过冰锦。”
这一来,却是将范围缩小到静姝斋,将其余人的嫌疑摘除,好多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这是歌儿自己弄的?”
裴诸城盛怒之下,想也不想便厉声喝道。
章芸吓了一跳,忙跪地道:“婢妾绝无此意。
婢妾的意思是,老爷可以问问四小姐,这冰锦她都送给谁了,这样一来,也就有了追查的方向。”
虽然她现在很怀疑这事是裴元歌所为,但此时的情形,别说栽给裴元歌,一句话不慎,便能引火烧身。
听这话还算中肯,裴诸城神色稍缓,转头看到裴元歌还瘫在地上,泪痕宛然,湿漉漉的眼眸像是受惊的小鹿,心中只觉得格外的心疼,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抚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歌儿别怕,有父亲在这里,不管是谁害你,父亲都不会放过他的!
你告诉父亲,冰锦,你都送给谁了?”
“冰锦?”
裴元歌似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地转头望着静姝斋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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