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棒枪棒,凡用枪的,哪个不会棒法?祝将军,方才我和他比了多少合?”
“不多不少,刚刚二十七合。”
祝青看向罗松,道:“离你的豪言只差一点,可要再来?”
“不了不了,这一点,没有三年五载怕是迈不过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祝家这两人,没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东风直截了当,三五招便会把他打趴,怎么狠怎么来,哪里疼往哪里招呼;祝帅绵里藏针,偏好先周旋一二十合,等他掉以轻心再当头一棒,打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上次说二十招,他便遛他到十九招,这次说三十招,他便挨到二十七招再取胜。
“为将之人,不畏艰难勇于进取才是正道,似你这般稍遇险阻便失却战心,如何做得领兵之将?”
“兵法说了,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1]。
而今祝帅胜过罗松许多,罗松自然该避而不战。”
“你这许多道理,可曾对你父亲说过?”
“祝帅,日常切磋罢了,做什么要让我爹知道!”
“罢了,相比上次,你的武艺已经长进许多。”
祝青转向徐子京,笑道,“徐都头是山东军的人,照理不该让我指教,只是今日恰好遇见,过两招倒也无碍。
徐都头,你可愿意试一试祝家枪法?”
徐子京忙上前拜道:“祝帅好意,子京感激不尽,只是祝将军亦在此处,待祝帅同她比过,再来指教子京不迟。”
“她不急。”
祝青摆了摆手,面上颇有些自矜,道:“祝将军的武艺,放眼整个淮东,都寻不到几个敌手,同她比试,自然要先活动一番筋骨,待四肢都舒展开来,提起十二分心力,才好多上一二分胜算。”
“原来如此,子京愿与祝帅比试,还请祝帅不吝赐教。”
徐子京上前一步,也使个旗鼓,便和祝青打斗起来。
斗了三十余合,祝青用木棒抵住他的心口,徐子京放下木棒拱一拱手,道:“祝帅武艺高强,子京受教了。”
“你的武艺也不差。”
祝青握紧木棒,转头看向祝逢春,道:“早闻祝将军少年英才武艺超群,今日难得闲暇,不知将军可愿赐教?”
“谈什么赐教,分明是逢春向祝帅讨教。”
祝逢春掣出木棒,心头晃过父亲往日的打法。
他的长处,在于练达老成,他的短处,便是力气比她小些。
想胜他,须在二十招内将他压过,逼他露出破绽;若是拖过二十招,渐渐心神不济,加之经验不足,多半会被他寻到不备之处,败在他的手里。
可若是只发扬长处,不去补全短处,日后遇见久战之局,她又该如何自处?从军两个月来,她每日都要披甲举石,时至今日,耐性已经增长不少,大可改换打法,探清他的谋略,从根上将他胜过。
拿定主意,祝逢春抡起木棒,径向祝青劈去,祝青举棒欲挡,她却偏了一偏,向下取他腰腹。
七尺长的木棒,由她使来,竟似游龙一般灵敏矫健,祝青凝了气力,那棒却作一阵纷纷乱雪,与那游龙缠在一处,难舍亦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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