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摇曳,映照在山洞粗糙的石壁上,也映照在账房先生沟壑纵横的脸上。
他颤抖着手,缓缓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犹豫。
茶水送至唇边,却又被他轻轻放下。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火堆偶尔出的噼啪声,仿佛在敲击着顾星瑶焦灼的心弦。
她担心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这来之不易的希望,就像这摇曳的火光,随时可能熄灭。
“老先生,”
顾星瑶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小小的灯,“我知道您害怕,赵大人的势力盘根错节,只手遮天。
但您想想,他如今权倾朝野,肆意妄为,还有多少人会遭受和他一样的欺压?您沉默,便是助纣为虐啊!”
账房先生长叹一口气,将茶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出一声闷响。
“姑娘,老朽并非铁石心肠,只是……赵大人心狠手辣,老朽一家老小,如何能承受他的报复?”
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老先生,您不必如此担忧。”
一直沉默的张侠客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只要您肯作证,我会保证您和您家人的安全。
我虽一介草莽,却也略有薄名,赵大人也未必敢轻举妄动。”
账房先生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张侠客,似乎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实性。
顾星瑶也明白,仅凭张侠客几句话,难以打消老先生心中的恐惧。
“老先生,您可还记得,三年前,城西米铺老板一家被诬陷偷税漏税,最终家破人亡?”
顾星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怆,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
“那米铺老板为人忠厚,乐善好施,他的冤屈,至今无人能伸。
而这一切,都是赵大人一手操控的!”
账房先生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顾星瑶知道,她已经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老先生,您曾经是赵府的账房,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赵大人的所作所为。”
顾星瑶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账房先生,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您手中的证据,便是那米铺老板一家沉冤昭雪的希望,也是无数百姓免于苦难的关键!
您忍心看着更多无辜的人受害吗?”
账房先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紧紧地攥着拳头,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
他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内心深处的天良和恐惧在不断地交锋。
顾星瑶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山洞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火光跳动的声音,和账房先生粗重的喘息声……
“我……”
账房先生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而低沉,“我有……”
“我有……罪证。”
账房先生的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小,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山洞中炸响。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本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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