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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半君用食指点席翠的额头,“胡闹。”
两个人正在说笑,院子里却传来隐约的争执声,席翠不悦的嘟囔了一句哪个不开眼的,让柳半君继续歇着自己出了房门去看究竟,刚一看到院子门口的人席翠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孙小寒趾高气昂的立在阻拦她的小桃和府兵面前,手中是一块纯金的令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太子的令牌,连门口的守卫都不敢抗旨阻拦我,你挡在我面前是找死不成?”
孙小寒有多妒恨柳半君也许别人还不是十分清楚,但小桃和席翠一直跟在柳半君身边如何会不知道,别说现下孙小寒手里拿着的是太子的令牌,就算她是捧着皇上的圣旨小桃也不会让她踏进院子一步。
当初孙小寒被抬出去的事算是隐秘,虽是将儿媳休了可叶宗石总归要顾忌她爹孙贲的脸面并未大肆声张缘由,而且叶家门口那些府兵并没什么机会见到叶家女眷,是以便信了孙小寒是柳半君的闺阁好友前来探望,孙小寒有太子令牌又丫鬟护卫的带了不少人谱子摆得很大,府兵不敢硬拦只得放了进来,只不过稳妥起见一面让丫鬟请她去前厅候着一面赶紧派了人去通知管家接待,可孙小寒在叶家熟门熟路压根不去前厅,带着人呼呼啦啦的便朝着柳半君的院子去了,叶家早下了严令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柳半君的小院,府兵闻信赶紧赶了过来,幸好小桃先在院门口和孙小寒斗嘴耽误了一会儿没让她闯进去,府兵赶到后立即将院门守住,是以才有争执声让席翠和柳半君听了去。
席翠见状赶紧快步跑到小桃身边同她一起将孙小寒拦在门口,“你来干嘛?”
孙小寒显摆的将太子令牌举到席翠面前,一脸得意,“我来干嘛难道你还敢拦着?”
从孙小寒进门就已经有人赶去通知管家了,管家一面要管着府中寻常事物又要悄悄为叶惊澜治丧□□乏术,也正因此才被孙小寒钻了空子进了门,管家赶来见是孙小寒也知来者不善,立即派人去平恩侯府将老夫人请回来,自己又上前客客气气的说话,“孙姑娘,我家少夫人如今身子不便实在不宜见客,还请您去前厅喝杯茶,我家老夫人马上就回来,您能亲自前来探望,叶家阖府感铭在心。”
孙小寒记恨叶老夫人将自己赶出去,听见管家的话冷笑,“你不用将那老太婆抬出来压人,我如今不吃你叶家那晚饭难道还会怕她不成,现在就叫柳半君出来,她当太子是什么敢抗旨不尊。”
小桃气的咬牙切齿想要开骂,席翠将小桃扯到身后,自己冷冷的望着孙小寒,“这位夫人,不知我们抗的是什么旨,太子殿下有什么旨意你先说出来让我们也知道一下,不过碍于我家少夫人现今怀有身孕为保不是有什么下三滥的小人想害它,这太子殿下的令牌还是等我家老爷回来验明再说,若这令牌是真的有对太子不敬之处,我家老爷自会去御前请罪,而且话又说回来,我家夫人是朝廷钦封三品诰命,寻常女子自然是没资格求见的,不知道这位夫人在太子府上是何位份,我们通报的时候也好禀的明白,我们叶家是百年世家规矩大,总不好什么太子皇子随便临幸个女子我们少夫人便都要出来接待,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放肆!”
孙小寒一个嘴巴抽在席翠脸上,席翠被抽得踉跄了两步,然而她并不想引起更大的动静被柳半君听到,挨了巴掌并未理会,只是捂着发麻的脸颊看管家,“您还不请这位夫人去前厅候着。”
管家闻言刚要答应,却见柳半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疑惑的看向门口,“孙小寒,你来做什么,又为什么打我叶家的人?”
☆、58
孙小寒瞧着不远处挺着肚子的柳半君,笑的十分张扬,“柳半君,听说你夫君新丧,你我好歹也算做过姐妹一场,我来探望你一二你不感激便算了,底下没分寸的下人居然还敢拦我,你们当太子的令牌是摆设不成,当我真的是个好脾气不成?”
柳半君盯着孙小寒看,“你说谁新丧?”
孙小寒的脸上笑容正盛,却在明晃晃的阳光下都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阴寒,“柳半君,你可知道,叶惊澜已经死了,死在永州城外,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孙小寒哈哈大笑,“你们不是喜欢在我面前显摆如何恩爱么,现在呢,是不是准备表演一出生死相随,我拭目以待。”
柳半君蹙着眉头盯着状似癫狂的孙小寒看,“你魔怔了?”
她看似没什么反应,其实早已如被冰水当头泼下一般通体冰凉,她不敢信也不愿信,可这两日院子里的冷清反常又让她觉得不安。
孙小寒冷笑,“柳半君,魔怔的是你还是我,你大可踏出院子去看看叶家大门口挂着的白灯笼再来问我,你以为你们叶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叔子如何就封侯了,那是拿叶惊澜的命换的。”
柳半君并不知道叶悔之封侯之事,她也没有心思再关心这个,她将目光转向最信任的席翠,极力压抑着情绪,“她讲的可是真的?”
席翠怒火中烧的瞪向孙小寒,“还不将这个疯婆娘拉出去,惊了少夫人你们可担当得起!”
叶家府兵早已同孙小寒带来的人对峙着,此时管家立即命他们将人赶出去,东宫的侍卫不可能由着孙小寒差遣,她带出东宫的只有帮她偷令牌的侍女,其余人都是她从娘家调出来充数的,这些冒充东宫的侍女护卫因着心里没有什么底气,由着叶家府兵驱赶着往外退,孙小寒见状高举太子令牌,“谁敢抗旨杀无赦!”
柳半君看着眼前的闹剧,冷冷开口,“孙小寒,在我叶家这般放肆,你可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柳半君心绪翻涌,可仍强自做出一副不为孙小寒带来的消息所动的模样,只想先将她打发了再说其它,“从前你在叶家做妾时候我都没让你站过规矩,如今你要是想来我的院子里站规矩,那你只管站便是了,席翠,扶我回屋。”
柳半君的淡定出乎孙小寒的意料,她以为柳半君是不相信叶惊澜的死讯,不由自主补了一句,“柳半君,我没骗你,叶惊澜真的死了。”
一道狠厉的目光直射孙小寒,孙小寒竟然被柳半君突然迸发的气势惊得退了半步,柳半君是在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的,她虽平日不显露,骨子里却有着极重的杀伐之气,哪怕孙小寒来挑衅她的时候便知不会善了,仍然一时之间被她的气势吓住,席翠扶着柳半君欲回屋子里,孙小寒缓和过来,突然怨恨的望向柳半君,“你信了!
其实你信了对不对!
你只是不在意,叶惊澜惨死你竟浑不在意!”
孙小寒的愤怒燃到了顶点,她为着叶惊澜执着了那么多年,可叶惊澜瞎了眼却喜欢上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这辈子的痴情在她的无情面前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她穷尽一生的求而不得在她眼中却是何等卑微不屑。
从席翠壮着声势赶人而不是否认叶惊澜的死讯那刻开始,柳半君几乎已经可以确认孙小寒并非胡言乱语,她的心如同被人狠狠攥着不放一般疼的发颤不止,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抠在掌中伤了皮肉,她整个人有些恍惚,却咬牙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维持住淡漠模样缓慢开口,“他是我夫君,我在不在意与你何干,我身子不便就不多奉陪了,你自便。”
席翠搀扶在柳半君身边,早已感受到柳半君其实是在苦苦支撑,孙小寒来挑事便是想看柳半君出事,柳半君如何会如了她的意,更何况她必须冷静镇定,她要护住腹中的孩子,为母则强,为了孩子她也会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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