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垂下的青丝、黑的发亮的貂皮、两条如竹竿般纤细笔直的腿、走路会发出响声的高跟,周围皑皑白雪再加上最正宗的模特步,构成柳青青从食杂店出来到龙腾酒吧里的完整画卷。
这背影迷得曹武庙直咽口水,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这个女人能和某个祖坟上冒青烟的家伙走进旅馆,自己不做什么,只是搬个小马扎在门外听听声音也好,奈何这个心愿到现在还没实现,都快成了他的心病。
转头看刘飞阳也陷入那背影中不能自拔,用手指敲了敲柜台。
撇撇嘴道“别看了,别看了,这种娘们儿咱们只能过过眼瘾,看过了晚上容易做春梦,不过你还别说,在县城里,要说她是第二带劲儿,还真没有那个娘们儿敢称第一”
刘飞阳听见声音才从那背影中把眼神拔出来,他倒不是迷恋那妖娆的身段,而是有种预感,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被一条修炼多年的狐狸给盯上了,按照村里那个疯疯癫癫老婆婆的话说:浑身乏力、四肢酸软,喜欢趴在炕上,这是狐狸精上身啊…
他的目光迎上曹武庙回味犹在的大脸。
想了想问道“你认识她?”
“何止是认识?她的所有底细我都清清楚楚”
曹武庙谈起女人,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也不避讳刘飞阳,或者说在他心里始终认为眼前的犊子和正常人差一点。
傲然道“她还背书包上学的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模样和现在不一样,很清纯,谁知道长大了变成这幅模样,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不是自己媳妇,穿着打扮越风骚,就越能让咱爷们大饱眼福”
曹武庙把他没舍得喝完的半瓶雪啤拿起来喝一口,做回凳子上,脸上挂着淫荡道“大约三年前,我记得刚开春,天还不算暖和,这娘们儿下身穿了个黑秋秋的东西,不厚,还能看到肉,后来才知道那叫丝袜,哎呦呦…那叫一个美呦,上面套个飞边的裙子,走起来一颤一颤的,来阵风都能给吹起来,别的不敢说,去酒吧的爷们,一半都得是看那黑丝袜去的,可后来听人说,那东西上面密度大,裙子掀起来也看不见啥东西”
“呵呵”
刘飞阳双手支在柜台上,对曹武庙的话没什么感觉,倒是被他脸上阴晴莫测的表情给逗笑了,这老东西不去唱戏可惜了,每句话所应有的表情极其到位。
曹武庙以为自己的话给刘飞阳逗笑了,带有几分显摆成分的又道。
“你来的不是时候,等到夏天的时候你就看吧,她穿个短裙,再穿个短袖的针织衫,烫个波浪卷染个黄头发,那真是一走一过就迷倒众生,漂亮,真他娘的漂亮”
“有这么好看么?”
刘飞阳看他脸上愤愤不平的表情,忍不住带有调侃口气的问道。
“怎么没有?不刚才不看到了?比电视上多数明星都漂亮,一等一的棒!”
他眼睛一瞪,好像刘飞阳再犟就要动手的意思,不过随即一拍大腿,叹了口气道“漂亮也他娘的操蛋,这年头,好逼都让狗日了,哎,人不行,连姘头都找不到好的”
不知为何,刘飞阳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收回放在柜台上的胳膊,缓缓站直身体,可能是在农村生活的多年的缘故,思想称得上保守禁锢,对于姘头这两个字确实不敢恭维。
他自己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酒吧门口,收回目光觉得很荒谬。
然而他的表现,并没逃过曹武庙的眼睛,抬手指着刘飞阳。
带着几分坏笑道“瞅瞅你那个损色,小犊子,你别告诉我对她一见钟情了?可这也不怪你,天天想搂她睡觉的人海了去了,就是排队,你也得排两年”
“没有”
他摇摇头矢口否认,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对柳青青有特殊感情,又或是被她的身段魅惑,答案是否定的,究其原因还是封建思想作祟,这样一个女孩怎么会给人当小三?
“这个社会啊,女人想成功无非就两样,一个是靠家里,一个是靠身体,说白了,在男权的社会中,女孩终究是处于弱者地位,她在酒吧工作还得站稳脚跟,不跟老板吴中睡觉能行?去酒吧有几个好人,都是些地痞流氓,她要震住这些人,不跟蛤蟆睡觉能行?还有让别人喊她青姐,这个县里能人不少,轮的到她当姐?那还不得再挑两个牛逼的人搭上关系么,哎…说好听点是姐,说不好听点就是个婊子”
刘飞阳听他把话说完,惊愕半天,无论他的思想是停留在哪个时期,曹武庙过于现实的言论,都着实震惊了他的世界,柳青青跟人睡觉?并且不是一个人?
这这犊子心里又有点失落,好女应该从一而终。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讲,如此漂亮的女孩生活关系复杂是件悲催的事,偏偏这种复杂的关系当中还没有自己的角色,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从柜台里绕出来,准备去拿两块煤添到炉子里,步伐也变得沉重许多。
曹武庙眼睛一直盯着他,除了防止他多拿煤球之外,还有玩味儿的意思,他对床上那点事已经没多大兴趣,柳青青能激起他的欲望,却也是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角色,见另一个人也无法得到,非但没有兔死狐悲的哀伤,还有些狐假虎威的庆幸。
心里故意想刺激那犊子,开口喊道“要我说啊,柳青青还算好的,毕竟跟的人有数,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上的娘们儿,相比较酒吧里那些陪酒的女孩,干净不少,她们喝点酒之后,只要钱给的到位,住旅馆的钱都省了,在卫生间里就能发生点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刘飞阳耳中听着曹武庙的话,把煤球扔进炉子里,火不大,煤球却都被烧的红彤彤到透明。
如此敏感的事他还需要消化一段时间,在村里,被人发现搞破鞋,会被人指指点点到被唾沫星子淹死,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会闹到人尽皆知?
这城里究竟是什么世界,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心情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加完煤也没回到柜台里,就坐在火炕上。
这个话题他实在不愿意继续下去,主动开口问道“嫂子…”
这年头手机还是奢侈品,并不是人人都有,况且有了,里面也就有一个贪吃蛇和下楼梯的游戏,根本不足以打发时间,方式无外乎发呆和闲聊。
“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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