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皱眉,“不会。”
她仿佛笑了一声,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略有深意,“那可说不准,这督主听闻不是好伺候的,指不定我们倒霉让督主惦记上了,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和铃停脚,转身定定的望着她,吐字道:“是你,不是我们。”
顿了顿,继续道:“何况你心思缜密,断不会出错的。”
琅佩嘴角含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说来那二十个板子倒是让我长了记性,我就先谢过你了。”
和铃的脑海莫名闪过来者不善四个字,她退开几步,不甘示弱道:“不客气,吃一堑长一智,将来让你长记性的机会多着呢。”
琅佩目光冷了冷,逐字逐句在她耳边道:“你待会可千万千万不要出什么错啊。”
话中的深意让人琢磨不透。
和铃隐觉不安,垂眸,暗暗想,琅佩对她再怎么咬牙切齿,也不敢在宋端面前造次。
文苑宫的偏殿也是气派的,高耸的飞檐,巍峨的阁廊。
和铃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清香,不轻不重的味道让人觉得舒服,她一颗心吊在半空中,宋端的名字如雷贯耳,她当然也是知道的,可她从未见过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督主。
东西两厂的斗争也是日趋激烈,西厂可以算是后起之秀,短短几年就拔了东厂的大半根基,可见宋端此人的本事。
和铃之所以这么了解,全是仰仗其叔父,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听过许多弄权之道。
宋端修长的身躯立在案桌前,他手执毛笔,低垂着头,专心致志的在宣纸上练字,落笔有力,黑色的墨汁染在洁白的纸张上,他笔锋张扬放肆,写的一手好字。
和铃匆匆扫了一眼,只瞧见了个大概的人影,不敢多看。
她小心的从食盒里拿出盘子,放在桌子上都不敢弄出声音。
琅佩站在她的身后,冷眼望着她,眼珠转了转,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和铃直觉不对,背后发了一身冷汗,不是被宋端的气势给吓得。
最后一盘菜放上去时,她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差错,她合上盖子,还没来得及转头,身后的人便有了动作。
琅佩低着头,卑微的模样没有存在感,她忽的抬眸,眯眼盯着和铃的后背,勾唇一笑,她伸出脚,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狠狠的踹上了和铃的腿弯,动作快的让人回不过神。
她踹的那一脚的力道极大,和铃往前一扑,手下意识的就撞上了桌子,她跌坐在地,桌子也被她的冲撞力给推翻了,桌上的瓷碗打碎在地,里面的汤汤水水也一并洒了出来,静谧的屋子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和铃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去,连嘴唇都是死气的煞白。
她闭上眼,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刚才琅佩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让她小心。
和铃苦笑,不敢往宋端的方向看。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惊动了宋端。
和铃敛神屏息。
而琅佩就等着和铃的死期。
过了许久,空气中响起一道笑声,是那种嘲讽至极的笑。
“真是好玩,是嫌本督对你们太好了,过来送死了?”
黑靴落地,他放下笔,从案桌后走出来,一步步靠近和铃。
和铃想说什么,却想着是无用功,动了动唇角,还是没吱声。
说什么都逃不过一劫。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冷声命令,“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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