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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无情,人有情,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可早已成为最亲的亲人,失去她,让他们如何舍得,如何不心痛。
舒相毓是最后赶到的。
此刻外面阴雨绵绵,她独自在医院下车,以极快的度跑向医院大楼后面的太平间,丝凌乱的她,没来得及戴什么口罩和帽子,她已经顾不得任何形象,在森冷的楼道见到家人时,相君却一把将她拥住:“你还是别进去了。”
“默默在哪儿?”
“姐,你冷静点。”
舒相君深知她们感情好,可她若见了默默此刻面目已有些模糊的样子,必然会记忆一辈子,留些好的记忆在心里,也许会更好!
“你放开,我要见默默,我要见她!
我要见她…”
舒相毓挣扎着,她的眼眶已然哭的红肿,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舒云荣扶着妻子,眼眶泛红的看着姐弟俩,他哀叹着,沉声道:“小君,放开小毓,让她见见吧…”
此生最后一面,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告个别。
舒相君只好放开她,然后抑着喉咙里的浓浓苦涩,指着旁边那道白色的大门:“默默就在里面…”
舒相毓稳住身形,颓然无措的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长。
此刻楼道里只剩死寂般的安静,她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缓缓走到门口,可她却无力推开这扇门,因为一旦推开,就要直面残忍痛苦的事实。
“姐…也许默默也希望留在你心里的,是她最好的一面…”
舒相君见她踌躇不定,如何不知她怕面对真相的恐惧。
舒相毓再次抬眸紧盯大门,她低声说:“也许吧…”
话音落下,她伸出双手,握紧门把,用力将门推开,一股寒意瞬间袭来,比起室外,室内的温度冷得仿若北极的寒冬。
她身上还穿着在拍摄现场来不及换下的服装,单薄的黑色衬衫和白色西裤,可她面对这冷冽的寒气好似毫无知觉,而入目便是摆在中间的推车,上面微微隆起的地方盖着纯洁的白布。
艰难的一步步走近,意识里根本不相信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人会是木头。
她的默默,永远都是那么鲜活,那么真挚,那么单纯美好。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她矗立在推车旁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似乎都冻得僵木了。
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滞了,或许这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她似乎还在等待奇迹的出现。
“默默是你吗?默默…”
没人能回答她。
阴冷的地方充斥着无法言说的恐惧,就好像梦境里出现过一样。
她终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双手缓缓掀开白布,而白布下渐渐露出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当真正看清默默的模样时,她不可置信的猛然捂住嘴,接连后退。
事实终于摆在她面前…
席默林已被清洁干净的脸庞静霭无波,再无丝毫血色,甚至有些泛青紫,唇色呈黑紫,脸上深浅不一的伤口已无需包扎,全身的血液早在心脏停跳后,就已静止了流动,她身上还穿着救援时的武警作训服,上面还有已经凝结的泥巴,内里却已被鲜血浸染。
舒相毓看着她无声无息,已再无任何生命迹象,压抑许久的眼泪顷刻间落了下来,只觉心如刀绞,难以承受。
她的傻木头,曾与她羁绊那样深,而此刻她们却已生死两茫茫,再无任何交集和可能…
“默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在骗我对不对?木头,你起来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依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求求你醒来好不好?求求你……”
她再也控制不住俯身而去,颤抖不止的双手小心翼翼抚上席默林的脸庞,却冷的犹如一块寒冰,没有丝毫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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