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娇嫩素净颜色,最衬她雪白透粉的皮肉。
只是银瓶是照着瘦马培育,多少年没吃过饱饭,身量孱弱,玉骨远大于冰肌。
赵公子摩挲片刻,嘲笑了一声“骨头架子简直硌手”
,那话儿却是复又涨头愣脑起来。
他把银瓶倒按在枕上,逼她马趴着,不管她奋力挣扎,连声求饶,伸手就要去扯纱裤。
手指才碰上腰间的肌肤,却听得“哇”
的一声,竟是银瓶伏在枕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再是方才那样柔弱哭声,而是撕心裂肺的,小孩子似的大哭,一浪高过一浪,把赵公子都怔住了。
驰骋风月多年,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他在床上解衣裳,女人在一旁痛哭流涕。
赵公子为这荒唐景象又气又恼,一把狠拍在她股上,笑骂:“爷碰着你什么了?你他娘的能哭成这样!”
银瓶噎了一口气,朱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实在无话可说。
是了,她哭什么?
勾栏里的日子,不就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可她总是做梦,黄粱大梦,觉得自己和别的粉头不同些,等着,等着,真给她等到了那个六百两买她的小军爷。
他只相看过她一次,便当即签了银票,一个子儿也没往下划,且并不是梳笼,而是要将她脱了贱籍,正经买回家去。
临行前不曾急着要了她的身子,反多给了老鸨两百两银子,嘱咐别委屈了她。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
银瓶不知道他的身世,他的为人,但只冲着他肯把她当个人看,一辈子做妾做婢,迭被铺床,总比这淫窟子好过千倍百倍。
可是,那位小军爷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鸨子绝不肯等太久,早晚要推她出来接客。
也许就是今天了。
给这男人破了元红,从此蓬门大开,前头接老子,后门迎儿子。
像吴娇儿这般,毫无廉耻地叫人恣意肏弄。
银瓶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寻吴娇儿,泪眼朦胧中见她就倒在不远处,仍旧满脸春潮,蹙眉张口,一双吊梢眼迷离着,早已失了魂魄,身下汩汩淌出白液,洇湿了一片。
从前没见过红倌在男人床上到底是什么光景,如今才知道多可怕。
若她有一日成了这模样,还真不如死了干净。
死了,也就再不必这等切磨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把银瓶自己都吓了一跳。
怔忪的一瞬间,忽听“笃笃”
两声,赵公子循声看去,却是叩门的声音。
谁这么大胆?
还不等他发作,那门却已经被擅自打开了。
银瓶猛然抬头,看着几重幔帐外那敞开的房门,浓稠的夜色淌进屋中,映出满地月影。
黑暗中分明是有人站在那里,赵公子呵了一声放肆,伏身从枕下抢出一只匕首,振臂刺了过去。
刀尖贴过银瓶的鼻尖,寒光泛泛,她低低惊叫,把身子一歪,跌坐一旁,正倚在吴娇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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