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雁归也没有挣开,只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又不是走不好路,你还牵我作甚?”
应棠笑了两声,眯着眼看着巷子延伸的前方,道:“你从小不都是哥哥牵着走过来的。”
雁归很喜欢他手上的温度,他身上总携带有几分阳光散漫的气息。
雁归十五岁及笄的时候,正逢应棠二十岁及冠。
此后,白家有过媒婆登门,只不过因雁归才刚满十五还比较小,白家夫妇暂不考虑她的婚事,那些媒婆也就不来了。
可应家就不同了,应家公子风华正茂又年轻有为,这座城镇说大不大,不少殷实人家的小姐都落花有意,授意媒婆登门说亲事的络绎不绝。
应家夫人还惦记着雁归当儿媳妇呢,故而也都婉拒了。
但也不好直接对外宣称应棠与白家小姐有婚事,不然如若最后婚事没成,岂非两家尴尬。
应棠的心意是没得说的,应夫人和白夫人都很清楚。
是以白夫人私下里便去探探雁归的意思。
母女俩在房中聊天之际,白夫人试探地问:“雁归,你可喜欢应棠?”
雁归想也不想便答:“当然喜欢。”
白夫人一喜,又问道:“那你可愿嫁给他?”
雁归茫然地抬起头来,“嫁给他?”
白夫人道:“便是往后让他做你的相公,你们结为夫妻,就像娘与你爹一样。”
雁归还有点空白,一时想不出是何种光景,遂喃喃道:“我从来没想过。”
白夫人摸摸她的头,道:“那你就好好想一想。
是想他做你的相公,还是一直做你的哥哥。”
应夫人那边急切地想知道雁归的意思,白夫人也没原话回过去,只道是再等等,让雁归好好想想。
其实应棠心里有几分明白,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雁归,根本还不明白男女之情。
所以这样的答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应棠想,便再等等吧,他等得起。
雁归很久没去武行,后来有一次她再去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武行的弟子在邀应棠去什么地方喝酒,还说那里的姑娘善解人意,不管有什么烦恼,都能在那里全部抛去。
应棠没发现雁归,笑着拒绝了,而后便独自打马归家去。
雁归看得分明,他面上虽笑着的,可眼里并无笑意。
以往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都是星曜月朗之意。
可见他是真的有什么不开心。
继而雁归又颇感好奇,真有那样的好地方,能让人抛却一切烦恼?
那她还真得去见识见识,顺便也学两招替人解忧的本事,回头再弄清楚应棠为什么不开心,然后去哄哄他不就好了么。
雁归是个说做就做,而且不会贸然去做的人。
她会事先做足功课和准备。
那些弟子说的是城里的千娇楼,听说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楚楚动人。
只不过那个楼里只在晚上才开门迎客,而且只招待男客,不接待女客。
要想进那个楼,雁归首先还得弄一个男子的身份。
为此她偷偷弄来了一套少年的衣服。
她穿上少年衣衫,挽起长发,揽镜一照,那双眉有些许的英气,倒也像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而后她就兴冲冲地趁夜翻出家门,往那千娇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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