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回想了一下,特地挑出重点,“陆少也来了。”
江劭庭脚步一顿,立在一棵秋海棠前,夜风忽起,晃悠悠落下两片朱红色花瓣,“他来干什么?”
江老的生日宴,陆家显然不够格参加,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江城邀请来的,但他这二叔可不是积德行善的主。
调查这些事情是林叙的分内事,他很快接上话:“陆少回京一个多月了,陆正涛有意让他接触月晚小姐。”
“这点我倒是不太明白,江二老爷向来自命不凡,怎么肯让月晚小姐下嫁?”
江劭庭淡淡投过去一瞥,转身朝连接内厅的石拱桥方向走,“这是在帮人铺路,陆正泽这个当叔叔知道吗?”
林叙点头,补充道:“陆总前不久提起过,他会在旁推进,只是......”
“说。”
林叙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只是进度卡住了,暂且不提月晚小姐,陆少本人就对这门婚事颇为抵触。”
“挑重点说。”
林叙脊背绷直,脑袋几乎要垂到鞋跟,“陆少说他的女朋友还在滨海。”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说哪天这个不定时炸弹炸了,吃苦还是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老老实实交待。
真不知道温小姐是哪里来的霉神,每次惹恼了老板,她倒是一点事没有,挨骂吃眼刀的总是他。
“这父子俩一模一样。”
江劭庭摘下手套,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过去吧。”
中式合院外院似江南水乡般的布局,素雅婉约,等步入内院,三层的别墅楼富丽堂皇,飞檐上的游龙张牙舞爪,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而起。
楼前池水环绕,池畔冒着寒气,碧绿色的浮萍像掷入水中的翡翠,在月光下漾开一圈圈涟漪。
北侧宴厅。
长餐桌正中央的老者唤来管家,询问了一句。
“应该快来了,大概10分钟前到的。”
陈叔边回答,边拿来药让老人按时服下。
这两年来江老的心脏一直不太舒服,好在定时检查服药没有大碍。
水晶杯、银餐具,冷调的光折射在桌上其他人神色各异的脸庞上,江城放下玫瑰骨瓷杯,关切道:“父亲近来好些了吗?”
“嗯。”
江国行在餐桌上扫了一眼,花白的眉头拧了拧,“怎么感觉少了好几个人?”
“闻笛这个丫头最近在滨海那边摔断了一条腿,怕不吉利只说给您带礼物,人就不来了。”
坐在右侧第三个的中年男子发话,面容平和,有股淡泊世事的洒脱。
“怪不得桌上安静不少。”
“父亲这话被她知道,又得嚷嚷上几天了。”
旁边的优雅妇人补了一句。
江国行难得露出笑意,许是年近古稀老人家变得爱热闹,因此特别喜欢孙子孙女们围在身边。
江城被弟弟抢了风头,眸中闪过一抹厉色,面上却依旧挂着和蔼的笑,“月晚工作忙,可能得晚几天才能过来向您问好。”
“你该多管管这个不着家的。”
“是。”
当着一群人被下面子,别说江城,旁边坐着的李清秋也神情僵硬,在桌下安抚似的捏了捏丈夫的手背。
江城回握她的手,微微一笑:“她没来,我倒是带了另一个人。”
他朝长桌后侧投去目光,引荐道:“初霁,和江老问好。”
坐在后方的陆初霁骤然被喊到,不由得慌乱了一瞬,这种关系到家族的场合,他竭力稳住心神,恭敬回话:“江老。”
江国行久不问世但依旧耳聪目明,知道这是二儿子正在物色的女婿,放缓了语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现在都这么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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