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神出鬼没,做一件好事便立刻离开,很难寻他踪迹。
姚宽道:“他救了他,听我说完我的遭遇,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查清了沈先生的冤案。
再用了两天,就割下了鲁泰的头颅,陪我一同到沈先生的墓前祭拜。
我对他的感激实在无法用语言表达,只想给他磕一千一万个头。
他却说,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他带我去了如玉山庄,找到了郁英卫。”
姚宽仰起头,只能见到偪仄的屋顶,但他回忆起那日长空的广阔无垠。
郁英卫见到冷着一张脸的白行之时,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颇为和颜悦色地招呼了一声七弟。
这可令在旁的姚宽惊讶纳罕了,恩公不是姓白吗?为何郁英卫会这般称呼他?而他一时疑惑,白行与郁英卫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听。
郁英卫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语音也冷上了一些:“七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丁临做出如此行为,还没错吗?”
白行道:“我可没说丁临没错,可是,青虹派中其他弟子究竟有何错?他们凭什么受这样重的惩罚?”
郁英卫道:“青虹派教出了如此令人不齿的弟子,当然有管教不严之罪?”
白行道:“哦?管教不严?那如果是三哥盗取了别派的武功秘籍,我们如玉山庄是不是也需要立即解散,从此所有郁家人都不能在江湖上行走?”
郁英卫道:“郁无言!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会做这种事?”
白行道:“真抱歉,那我换一种说法,如果是我,是我盗取了别派的武功秘籍,如玉山庄是不是也需要立即解散,从此所有郁家人都不能在江湖上行走?郁家任何一个弟子盗取了别派的武功秘籍,如玉山庄是不是也需要立即解散,从此所有郁家人都不能在江湖上行走?”
郁英卫道:“你不要胡搅蛮缠,我们如玉山庄又与别的门派不同。”
白行道:“那倒要请教,有何不同?”
郁英卫道:“我们能为江湖做多少事,做多少贡献?这江湖武林,没有如玉山庄怎么能行?”
白行听罢笑了,大笑:“所以我们就天生比别人高贵,天生应该拥有别人没有的特权?”
又冷冷道:“况且,为江湖做出大贡献的是两百余年前的郁家先辈,不是你,也不是我,不是现在郁家的任何一个人。”
当回忆讲述到这里,姚宽顿了一会儿。
危兰本应该在这时问:后来呢?可是她静静地看着姚宽,沉默了半晌,竟似呆住,未再言语——过去十七年的人生中从不曾听过的话仿佛一个惊雷在她心底蓦然炸开,让她脑子里许多思绪一时间纷纷乱乱。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一旁始终不敢出声的严彬这时可受不了,他担惊受怕了半天,又怕阙先生随时会来,又怕这儿的事一完儿她们就要杀自己灭口,突然想到既然这如玉山庄与危门是同盟关系,那么给如玉山庄说话,危门子弟听了也应该开心,遂立即开口道:“如玉山庄当然不是别的小门派可以比的啊,谁不知道如玉山庄与危门、挽澜帮、渺宇观、留家堡同为百年武学——”
他话还未说完,危兰缓缓垂下了头。
方灵轻踢了他一脚,叱道:“住嘴啦!”
姚宽再道:“后来,这件事将如玉山庄里许多人都引了过来,他们听完事情原委,都道白恩公说的话太过,太没道理,于是终究闹到不欢而散。
离开如玉山庄,白恩公又带我找到了青虹派掌门以及其他青虹派弟子,告诉我们,青虹派不必解散,我们照样可以在江湖上行走。
无论有什么事情,他都担着。”
方灵轻道:“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在青虹派?”
姚宽道:“因为我发现,官场上像沈先生那样的人太少,江湖中像白恩公那样的人也太少,原来江湖也和官场没什么区别。
我不想再在这样的江湖里待下去。
我到处漂泊,就这样飘到了庐州,而因我从小除了读书以外,最喜欢的事就是栽花植树,这照顾培育花草的手艺还算是不错,便在这里找了一份活儿干,定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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