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表弟性子沉静是人尽皆知,若不是那一手秋水剑使得绝色惊艳,怕人人都会误以为他只是个钻进账册里出不来的呆傻书生,我说的可对?”
云衍怀一边嬉笑着,一边伸手去勾佻白的下颚,被一记玉扇准确无误击中手指,痛的龇牙咧嘴缩回来,满眼无辜。
佻白却垂睫一笑,不紧不慢道:“素闻洛阳云府的方寸碧溪手,快如闪电势如破竹,子偌兄可是技痒难忍,要寻人切磋一番?”
“岂敢岂敢!”
云衍怀瞬时撤出老远,瞪大眼睛道,“且不说你十八岁就用左手剑挑了青城一脉,就算我得了我爹真传将那手法练得出神入化,凭你天下第一锋利的剑,我又岂敢肆意班门弄斧?”
这说的却是实话。
世人皆知,单就个人造诣薄佻白早已是世间难寻的惊才绝慧之人,若非后来半路杀出个权思之,一身武功全然不是正常路数,武林盟大会的第一把交椅,怕就要易主了……
“怀弟真是好口才。”
隅枕书在旁忍俊不禁,眼睛温温的看过来,身后便有人接了话戏谑道:“巧舌如簧唯恐说的就是他了,一身愚资却还不肯痛下苦工,倘若有你们三分用心,如今也不至于连一房妻室都讨不来……”
竟是云贺之,一番话里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语气。
席间几人相会一笑,云衍怀依旧勾着酒斛吊儿郎当,倒是有些英雄豪杰爽朗答曰:“云老过言了!
大公子是性情中人,自然分的了孰轻孰重哈……”
“自然自然!”
“可不,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云少又是出了名的俊相,莫说讨不的妻室,唯恐到头来还要云老你帮着挑花眼咯……”
“哈哈……”
如此一番热闹,四平八稳的恭维,顺理成章的自然,席间气氛一时融洽万分。
正是热闹,忽而有小厮自回廊内穿过,低头小碎步跑进门,凑到云贺之身旁耳语一番。
后者眼神一亮,顺着门口瞧过去,这一瞧,屋子里热闹的气氛渐渐沉寂下来,众人目光齐刷刷汇聚到了堂门口。
薄佻白站起身,泰然自若的微笑:“世叔,贺礼到了罢。”
却果真如此。
门槛处一袭帛衣的男子眉目隽秀,眼神淡然温和中总含一丝善意的微笑,礼貌而恭谦,正是薄家两位总管之一,夜笙歌。
还有一女是为笙歌的同胞妹妹,名唤夜娉婷,人如其名,娴雅袅娜,却不似其兄长管的是薄家上下,而只专心侍奉薄家的二少爷薄佻溪,虽如此,地位亦非普通奴仆可比。
此际笙歌正含笑盈盈,半躬身温顺的立在门槛外。
先前还有人疑惑为何素来与薄大少形影不离的大总管,这一次却未守在主子身边,如今看到门外那夜笙歌身后紧随的四位婢女手中共抬一物,登时明白过来:
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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