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鱼洗刷干净了,就交给那跑堂的去烧煮。
门口有个小孩儿经过,童老五让他跑一趟路,又在家里取了一块糟肉来。
这是月初头,早有半钩银梳似的月亮,挂在柳梢头上。
洪麻皮也不曾点灯,将煮的菜,大盘子搬上靠外的一副座位,三人分三方坐了,大壶盛了酒,放在桌子角上,洪麻皮便拱了手道:“半年来没有的事了,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顿。”
童老五先走过去了,提起桌角上的大壶,就向三只大茶杯子里筛着。
杨大个子笑道:“怎么着?这茶杯子的斟着喝吗?”
洪麻皮笑道:“乡下入睡得早,喝醉了你躺下去就是了。”
杨大个子道:“我倒望你二位不要喝醉,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两个商量呢。”
说着话,三个人带了笑,喝过两遍后,杨大个子先谈些生意买卖,后来说到朋友们的景况。
童老五倒也感到兴趣,逐一地问着。
后来他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叹着气道:“其实不必多问,也可以猜想得出来。
我们这一类的人,除了在床底下掘到了金窖,无缘无故,也不会发财的。”
杨大个子道:“也有例外发财的,除非是何德厚这种昧了良心的人。”
童老五听到了这个名字,却向地面吐了一下口沫,因道:“你提起这种人作什么?”
杨大个子道:“这话不是那样说。
譬如说部鼓儿词,里面有忠臣,就也有奸臣,有恶霸,也就有侠客。
没有坏的,就显不出这好的来。
谈谈何德厚这个不是东西的人,也可以显出我们这班挑桶卖菜的人里面,也有不少的君子。”
童老五笑道:“你说的君子,难道还会是你我不成?”
杨大个子道:“那有什么不会呢?假使你童老五练就一身本事,口里能吐出一道白光出来。
那照样的你也会作一个专打抱不平的侠客。”
童老五端起酒来喝着,鼻子里哼了一声。
洪麻皮笑道:“听鼓儿词听得发了迷的时候,我们不就自负是一个侠客吗?”
杨大个子道:“不是那样说。
论到讲义气,我们帮人家的忙,是尽力而为。
说到钱财上去,那决不含糊,就以我们三个人而论,当了衣服帮人的时候,那也常有。
真遇到那样急事,非我们性命相拼不可,我们也不怕死。
说来说去,这都和剑客,侠客,差不多。”
童老五哈哈大笑道:“所差的就是口里吐不出那一道白光。”
说着端起杯子来大喝了一口。
杨大个子道:“这不玩笑,譬如我姓杨的有了急事,你能够见事不救吗?”
童老五道:“我真想不到你会在公安局被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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