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有一个像样的人可靠,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秀姐道:“你这话我不赞成。
你说童老五和我们一样穷倒也可以。
你说他也不像样,那就不对。
他为人就很仗义。
一个人要怎么样子才算像样呢?要像梁胖子那样,身上总穿一件绸,腰包里终年揣了钞票,那才是像样子的人吗?”
何氏道:“我也不过那样比方的说,我也不能说童老五不是一个好人啦。”
秀姐对于她母亲这话,倒并没有怎样答复,屋子里默然了下去。
何氏拿了一件破衣服,坐到灯下,又要来缝补钉。
秀姐由屋子里出来,靠了房门框站定,脸上带了泪痕,颜色黄黄的。
手扶着鬓发,向何氏道:“这个样子,你老人家还打算等着舅舅回来,和他谈一阵子吗?”
何氏道:“你看,你先是和他说得那样又清又脆,一跌两响,他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把这事丢到一边不问,那怎么可以呢?”
秀姐道:“你谈就尽管和他谈,我也不拦你。
你不要忘记了我和舅舅提的那两个条件。
只要舅舅答应办得到,你就不必多问,无论把我嫁给张三李四,你都由了他。”
何氏道:“你不要说是三千块钱没有人肯出。
你要知道,有钱的人拿出三千块钱来,比我们拿出三千个铜板来,还容易得多呢!”
秀姐道:“有那样拿钱容易的人,我就嫁了他吧,假使我吃个三年两载的苦,让你老人家老年痛快一阵子,那我也值得。”
何氏两手抱了那件破衣服在怀里,却偏了头向秀姐脸上望着。
因道:“你以为嫁到人家去,两三年就出了头吗?”
秀姐道:“那各有各的算法,我算我自己的事,三两年是可以出头的。
你老人家太老实,什么也不大明白,我说的话,无非是为了你,你老人家……唉!
我也懒得说了。”
说着,摇了两摇头,自己走回屋子去了。
何氏对于她这话,像明白又像不明白,双手环抱在怀里,静静的想了一想。
接着又摇摇头道:“你这些话,我是不大懂得。”
可是秀姐已经走到屋子里去了,她纵然表示着那疑惑的态度,秀姐也不来理会。
她手抱了衣服,不作针活,也不说话,就是这样沉沉的想。
不多一会子,何德厚笑嘻嘻回来了,笑道:“秀姐娘,你还没睡啦。”
何氏道:“正等着舅舅回来说话呢。”
何德厚道:“等我回来说话?有什么事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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