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当!
当!
本是寻常的一个早晨,突兀的,巨大的钟声来回滚荡,遥遥传开。
钟鼓三响,这是天雄会召集高层议事的号令。
鳞次栉比的屋舍内,纵横交叉的街巷上,诸多忙碌中的天雄会成员停下手头的工作,茫然四顾,也有不少人窃窃私语,暗自揣测着生了什么事。
天雄会议事大殿中,灯火通明。
帮会九大长老,采药堂,执法堂,器械房,冲锋营,陷阵堂等各大堂口头领人物续续赶到,分主次落座。
裴远身为元老级人物,坐在左侧较为靠前的位置。
他肩膀上的撕裂伤已经包扎好,略显臃肿。
在他身旁,左边坐着位身段婀娜,嘴角有颗小痣,极具成熟风韵的中年美妇,右手边是个不苟言笑,神情木然,须皆白的老者。
中年美妇石金蝶眼波流转间,透着别样风情,含笑开口:“说起来,这么多人齐聚一堂,距离上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尤其是长空兄,这几年愈神龙见不见尾,就连小妹想要见你一面都很难呢!”
“若非此次大展神威,谁也不知长空兄修为大涨,那般凶残的怪物,小妹哪怕只是见了尸身,心尖儿也在颤,长空兄却能一刀断,实在让小妹仰慕!”
殿中不少堂口领以及几个近几年方才晋升的新长老听着石金蝶柔声软语,一边暗骂‘骚狐狸’,一边也是打量着‘古长空’这位以前没什么存在感的元老。
山头上的突事件,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互通消息,有所了解,此时神色不一,各有心思。
裴远眉目低垂,伸手提了身前几案上一壶酒,倒入白玉杯中,小酌了一口,等到清甜甘冽的酒液入腹,方才说道:“石仙姑谬赞了,那孽畜不过是初步开灵,有了几许妖冶,算得什么怪物?殿中各位高人,试问谁不能对付?木须公老爷子,你说是么?”
右边的白翁不满的‘哼’了一声,老眼睁开一条细缝,淡淡道:“你们说你们的,把老夫扯进去干甚?”
裴远笑了笑,这木须公不识他真身,他却知其底细。
天变之前,木须公正值壮年,约莫四十岁的年纪,当时在江湖上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其人出身南海剑派,一手剑法诡谲迅疾,变化多端。
然后……
被原身盯上了。
从木须公手中强行‘借走’了南海秘传的‘天残十三势’。
如今往事成灰去,木须公显然也是被时代抛弃的残党,并没有成为新时代的弄潮儿。
石金蝶笑吟吟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长空兄是救了我徒儿,小妹敬你一杯。”
或许是因为名字中都带了一个‘蝶’字的缘故,红蝶拜了石金蝶为师。
说着话儿,石金蝶举起酒杯屈身至裴远近前,胸前白皙雪腻的半抹有意无意的露出,眼波中荡漾起涟漪,轻轻与裴远碰了碰杯,但白嫩如葱的小指却是在碰杯时,微微翘起,在他酒杯里轻轻搅了搅。
“呃!”
裴远看向了石金蝶,后者妩媚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太不讲究卫生了,你这样还让人怎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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