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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洵携身侧之人,淡淡作揖行礼。
太后抬眼看去,倒是微微一笑:“首辅大人不去御书房见皇上,怎的有空到哀家这后宫来了?”
“臣不请自来,望太后恕罪,不过是夫人得幸太后召见,臣担心夫人身子不适,特意陪同,望太后见谅。”
此话说的极是随意,服侍太后的流苏一听,止不住朝下方修长而立的白衣男子察看,如今前朝后宫敢与太后如此说话之人并不多,只怕娘娘心中并不痛快。
太后看出他的虚与委蛇,面孔隐隐含怒。
在十足把握拿下内阁前,她便不能撕破脸。
她冷目扫过二人,面孔压抑喷薄怒火道:“既如此,大人与夫人入座吧。”
宫女引二人入座,容大人面不改色揽夫人坐下。
“为二人上茶。”
太后继续冰冷冷道:“哀家与夫人不过闲聊两句,并无他事,早得知夫人暗通生意之道,前阵子还与贺兰族人有生意往来,在京城可谓无人不知魏氏行铺,想来夫人亦是与贺兰外族交好的,这正是哀家对贺兰友睦之心。”
她不动声色暗察二人面色,必要看出他们究竟是何态度。
萧吴氏太过无用,没能对付魏氏生意,连带贺兰商人亦赏识魏氏,这令她不得不怀疑内阁是否有意拉拢贺兰与她作对,明面抵御贺兰外族不过是虚张声势。
“想来容首辅也知此事,他日在朝堂之上可不能再指责哀家与贺兰之谊。”
本是宣召魏氏以作要挟,如今看来对方已是早有防备,隐在暗处侍卫只得按兵不动,既如此便借机试探到底。
容洵眸似明月,唇畔含清风笑意:“太后娘娘言重,臣在朝堂谋事,自然大祁利益考虑,只要是有益于大祁国事,臣自当不会有异议。”
他轻松一笔带过,有意绕开这番试探。
太后一听,继而冷笑讽刺:“既然容首辅如此为大祁江山着想,他人若有人觊觎皇室权位,危及首辅自身利益,首辅可也能做到大公无私?”
她才不信所谓忠于社稷舍身取义,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她入宫为妃那一刻便已看得分明,陪伴先帝左右多年更是深信不疑!
什么忠于江山社稷,不过是冠冕堂皇借口罢了!
“娘娘所言极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当如此。”
此道嗓音轻轻柔柔,一听便是女子所言。
然而话语临危不乱,坚定执着令人讶然。
几人闻声望去,此话正是魏宁所说。
全程听太后与容大人口舌大战,无一枪一棒却暗藏杀机,实在看不惯太后小人得志模样!
太后面色当即一沉。
她目光流露狠色看向魏氏,竟不知她还有如此底气,胆敢当面反击她的意思!
转念一想,挣扎片刻隐忍放下恨意:“罢了,哀家也明白首辅与夫人效忠大祁之心了,你们问安吧。”
她暗下决心,一待时机到来,倒要看看这些所谓忠于江山社稷之人,用何伪善真面目示人!
在大权臣陪同下,太后一波操作俨然成了无效威胁。
魏宁走出景明宫,倒是松了口气。
二人沿翠湖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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