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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室内,紫檀金鼎中弥散着袅袅香烟,只余棋案前静坐对弈的二人。
祁麟侧脸低垂,拾起棋盘上一子,将棋子捏在掌心碾磨,而后又黯然放下了棋子。
若不是有心观察,怎能看出此举中的惆怅之意?
萧兰心将此举看在眼里,清澈美目中闪过一丝怀疑与好奇。
便跟着放下棋子,故意自责反问:“圣上怎么不下了?难道是臣妾的棋术不佳……”
“罢了,是许久寻不到对弈之人,和兰妃下棋才一时没有了心绪。”
听了此话,萧兰心不由联想起一人,此念头在心中盘桓不下,却一时无法确定。
“圣上怎会找不到对弈之人?臣妾也不过是打发时间,随意摆弄罢了。”
“兰妃有所不知,对弈之人难求。”
祁麟心绪低沉,心头之上莫名闪过悲伤之色,想起唯有到这永怡宫,还能倾诉几句知心话,便放松了警惕缓缓应道。
“此前曾遇到一人,我很欣赏她的棋艺,如今却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了。”
面前明黄龙袍裹身少年日渐沉稳俊朗,无论行事还是心性都不再如往日般任性而为。
他已不是昔日人微言轻的五殿下,而是成了这大祁至尊天子,亦是祁宫上下女子争相邀宠之人。
而这后宫女子心心念念之人的心却被另一女子占满,虽然那人嫁与臣子为妻,已有了终生庇护珍惜之人。
“殿下可是为了太后娘娘之事发愁?”
萧兰心越发肯定心中念头,竟萌生些许羡慕,她又何尝不是仇恨所迫,独自栖身在这深宫中只为手刃仇人。
“母后把持朝政,我便成了有名无实的国君,可是母后怎会顾忌我的感受?”
太后作为后宫女子,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干涉朝政。
更是不将天子放在眼中,为了一己私欲与多年仇敌外族结交,近日更是宣旨要与贺兰联姻,引得满朝臣子沸议。
“圣上不必忧心,太后娘娘所作所为必遭天下人谴责,终有一日定会自食其果!”
祁麟闻言看向兰妃,目光抹过一丝激愤之色。
兰妃似是含恨话语中,竟有了共情之处。
“你我是各取所需,若不是兰妃替我顶着婉妃的纠缠,我只怕更为厌恶做这一国之君!”
听了此话,萧兰心才知方才之话语气过重。
时机还未成熟,万不能将心中仇恨流露。
于是放缓了音色,怀了敬意道:“圣上言过了,臣妾能在宫中立足,乃是圣上庇佑之恩,若不是圣上恩宠于臣妾,只怕太后和婉妃不会让臣妾在后宫安身。”
“只是再过两日便是为圣上选秀之日,太后娘娘届时必定为圣上挑选美人来与臣妾分宠。”
“听闻太后娘娘极力要与贺兰结交,贺兰使臣也会前来,圣上可有什么打算?”
谈到此处,祁麟徒生浓烈厌恶之情,话语染上冰冻三尺寒意,心中亦是下了决定。
“无论母后要如何利用我,必不会轻易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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