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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男子默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是我妻,我握你的手是天经地义之事。”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韶音被他这个回答弄得有些兴味索然,莫名地不太高兴。
想想又道:“假如我当时没有说要用了那个条件,你也不会对我发火的,对么?”
“嗯,不会。”
“那……我想收回那句话,不想用那个条件了,你继续欠着我,行么?”
“行。”
韶音这回觉得好受多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下。
却听李勖忽然问道:“赵化吉身上的字是你刺的么?”
韶音阖上的眼复又睁开,嗤了一声道:“他的脸我都不想碰,更何况是屁股?那是冬郎刺的,回来之后用皂角洗了好几次手呢!
你好端端的为何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李勖轻声道,“往后再遇上这种事要与我说,不可再像今日这般鲁莽了。”
第二日上午,李勖刚出门不久,便有一辆小驴车吱悠悠地停在了李府门口,从中下来一位方圆脸的中年妇人,头上包着方蓝地白花的细葛帕子,身上斜挎着个竹编的药箱,观之神情爽朗,眉眼之间颇有几分英气,正是温衡之妻孟氏,因随军为医,大家都亲切地唤她一声温嫂。
韶音得了门房通传,赶紧领着阿筠阿雀两个到门口迎人。
温嫂揖礼后细细打量韶音,笑道:“又见夫人了,不知这些日子夫人在京口可还住得习惯?”
韶音方才便觉得这笑容可亲的妇人似是在哪里见过,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迎亲那日指挥李府马车前来接人的妇人么?
那日她心中凄凉,萦绕着满腔的离愁忧惧,并没有多少心思留意那些迎亲之人。
温嫂走在最前,看样子似乎与李勖颇为熟稔,言谈举止亦没有寻常村妇的忸捏,反倒是十分爽快利落,因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韶音原先还以为她是李家哪房的姻亲,这会儿才知道此人竟是个医女,并非寻常的后宅妇人。
她素来钦佩有本事的人,尤其是像她师父那样有本事的妇人,因就对这位温嫂也高看了三分,当即便笑呵呵道:“劳温嫂记挂,已经习惯许多了。
我这腕子不过是一点小伤,这么一早惊动你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温嫂顿时笑道:“李将军之命哪敢不从?只怕是夫人少了一根发丝,将军也要心疼得不行呢!”
韶音被她这句话打趣得有些害臊,从脖子到耳尖都蒙上了一层虾粉色。
温嫂看她这副模样,忍着笑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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