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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陛下的事了。”
高云衢摊了摊手,作无赖状,方鉴拿她没办法,只得搁置不提。
第二日,高云衢就带着奏章入了永安宫。
卫杞见她本是极高兴的,朝堂上下运转顺畅,她的闲暇也多了些,见她来便叫她一道下棋。
她们许久不曾对弈了,卫杞把玩着棋子感慨道:“还记得年少时你我也是在这里对坐手谈,你劝朕更有耐心些……一晃眼竟也这么些年了。”
高云衢闻言也是感慨万千,年少的时光如同溪流之中闪烁的微光,曾经那些苦和难都如泥沙污浊随波而去,一捧鞠起只余了点点光芒,绚烂又温柔。
“高卿,你瞧现今的天下,算得上海晏河清、太平盛世了吗?”
这一日阳光温煦,从窗外照进来,倾在卫杞身上,她带着笑,沐浴在阳光里,不是明堂之上高高在上威仪不肃的帝王模样,更像是当年那个隐忍蛰伏却心怀壮志的少年卫杞。
高云衢恭谦地道:“回陛下,虽不中,不远矣。”
“你呀,”
卫杞笑道,“换了旁人,拍马溜须犹恐不及呢。”
“陛下,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的路才最难走。”
高云衢敛了眉眼,话语依然恭谨,语毕往棋枰上落了一子,只一子棋盘局势便瞬间翻转。
卫杞大惊,仔细往棋盘上反反复复地看,但已是无力回天,终是叹道:“到底是高卿,朕弗如也。”
高云衢站起身向卫杞执礼,道:“陛下日理万机,区区小道,消遣而已,臣不过是取巧。”
卫杞本也不在意,与高云衢说话也随意惯了,摆摆手,起身走了两步,随意地道:“无妨,朕又不是输不起。
话说回来,你今日做什么来了?”
高云衢退后了一步,郑重其事地撩起袍角跪到地上。
卫杞一怔,笑意都收敛了些。
她素来优待臣子,如高云衢这样的旧臣更是称得上荣宠,私下里鲜少有这般的大礼。
她有种预感,高云衢要说的事不会让她开心。
果不其然,高云衢取出奏疏双手举起,朗声道:“陛下,臣请辞官。”
卫杞压着怒火一把抄走了她的奏疏,草草地翻看一二,不由地冷笑:“有疾?不堪用?高云衢,你才四十五岁!
孟相年纪大了,这几年便要致仕,右相那位置,朕替你留着呢!
你在这里跟朕说什么胡话?”
她将奏疏摔在地上,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指着高云衢道:“朕不看你这些官样文章,来,你来,你给朕讲讲为何!
朕亏待你了吗?”
“陛下隆恩,臣无一刻敢忘,臣自知有负陛下,不敢请求宽宥,只求陛下听臣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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