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景色美丽,意趣生动,多半出于赵泽兰的手中。
朱槿身上盖着被子,手里抱着一盏热汤,呆呆地看着外面。
没一会儿修仁和修安走了进来,替她换了手中的那碗汤与桌上的茶水。
朱槿便又转头看向他们,问:“之前寿康找来的那块玉观音呢?”
修安闻言抬头,皱眉道:“那块玉观音殿下不是常随身带着吗?”
朱槿道:“我今日翻了一遍,没有找到。”
修安道:“我和修仁今日刚打扫过,并未见到那块玉观音?会不会是落在陈家了?”
朱槿摇头,“在陈家时吃穿都是陈家准备好的,不会落在那里。”
她皱眉忽然想起什么,“修安……你师傅他从前有没有手脚不干净过?”
提起他师傅,修安的脸色下意识地不好看起来,但立马又想到朱槿之前的话,问道:“殿下之前遇见过我师傅?他撞到您了?”
朱槿见到他的神色,已然明白了什么。
朱槿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褪尽了色彩的纸片,一时有些迟疑,问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朱槿却僵硬地摇摇头,否认,“不。
不要紧……”
前尘旧事,虽则真实地发生过,却也已经隔了太久,像是发霉变质的吃食,早已经脱离了食物的范畴。
这大概是昙佑教会自己的东西。
如同济惠那串零落的念珠。
灵山寺上方经雨洗,山中的青松越发苍翠,赵泽兰等到天色深下来,才等到昙佑从山下回来。
他的名气早在自焚时便已经传开,后又经如此盛大的传衣礼,各种各样的法事也便接踵而至,而他则一改往日闭门不出的态度,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每日里各种事情繁杂,见的人也多种多样,京郊京城地四处奔忙。
昙佑风尘仆仆地走进禅院,身上的僧衣下摆还沾着泥水,只是换了一件崭新袈裟,替赵泽兰与自己倒了盏茶。
赵泽兰入口,是纯然的苦涩。
低头看去,茶水中居然是银杏的树叶。
他一时苦涩得说不出话。
昙佑也喝过一口,察觉到不对,露出一两分歉意,“抱歉,我自己制的,可能不是很好喝。”
赵泽兰摇摇头,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口,半晌只能从喉头挤出两个艰涩的字眼:“嘉宁……”
茶水洒出一点落在昙佑烧伤的那处疤痕上。
赵泽兰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道:“您是她青梅竹马长大的人,是这世上的高僧智者,我想请求您,帮帮殿下……”
赵泽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灵山寺找他,只是莫名地,赵泽兰每每见到昙佑,都会有一种微妙的复杂,这样的情感,甚至能够与嘉宁拨开片缕,他在昙佑面前,仿佛始终会涌现片刻自卑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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