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崔太医布置了药膳,哪能好的那么快。”
修仁却只笑笑,依言端着药走向昙佑的院子。
一直走出一条宫道,长青才喘着气叫她,“别跑了殿下,一会儿没被修仁抓去吃药该被苏尚仪抓去学规矩了。”
朱槿便停下来,再原地扶了扶宫墙,而后慢慢靠了上去,往着远处宫墙外的天空,忽然笑了起来。
长青不明白她笑什么,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有见惯了的蓝天。
朱槿说:“我忽然想起,从前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在央着宫女陪我放纸鸢。
大约是母亲刚去世、皇后……不,太后娘娘带走兄长之后,因为我记得,我放纸鸢,是为了让兄长看见。
从坤宁宫到国子监,再从国子监到东宫,我就在能走到的最近的宫墙后面,放高一只又一只纸鸢,希望它飞的再远再高些,可是等它真的飞的高高的,飞出无论到哪里都一模一样的宫墙,我却忽然觉得很孤独。
但是最后,又总是剪断了那些风筝线。
“我那时在想,我自己都不愿在宫里呆着,又怎么能阻碍他们飞出去呢?”
朱槿望着蓝天,似乎觉得那里应该有一只纸鸢。
从坤宁宫到国子监,从国子监到东宫,那是相当远的一段路,然而朱槿放飞那些风筝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在什么地方,她所能看见的,也不过是面前的一堵朱墙、方寸间的天空,与那一只属于自己的纸鸢。
她希望纸鸢自由,但是纸鸢自由了,自己却会很寂寞。
如果纸鸢能带走自己,那该多好啊。
眼眶再度发红,连唇边的微笑也染上苦涩的滋味。
长青静静地看着她。
“殿下,若是实在喜欢,为何不抓紧那只纸鸢呢?殿下的纸鸢,就算飞出了宫墙,又能去哪里呢?”
不过是再落到另一处高墙之内罢了。
比起其他,长青更希望朱槿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也希望,朱槿能够得偿所愿之后获得快乐。
两人还没到清宁宫,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便从内殿里传了出来。
朱槿的脚步微顿,里面匆匆走出一个捧着碎片的小太监,看见她时忙停下脚步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朱槿看着他手里的碎片,问:“这是怎么了?”
小太监支支吾吾了半天,把头越压越低,也不敢去看自己。
朱槿无奈地挥了挥手,放他离去。
小太监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比先前走得更快,向外走远了。
进到殿内,吴太后坐在中间,吴淑函也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屋内一切如常,只是每个人都显得那样安静。
朱槿向二人见礼,吴太后笑起来,对朱槿道:“嘉宁来了,风寒可好些了?”
朱槿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好了就好,”
太后说着,似嗔似怨,“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可怜见的,病刚好呢就跑这么远过来请安,若是新进宫里的都是像你一般的好孩子,哀家也不用替皇后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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