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意去找秦妍同去京中游玩,一同作伴的还有恭扬侯府的三姑娘吕乐瑶。
吕乐瑶同赵含意玩的要好,今年将满十五,家中也在张罗着给她订下一门婚事。
几人在浮景楼上找了间雅间,底下杂耍艺人作着猴戏,也有踩高跷的、走钢丝的、吐火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赵含意道:“京中这些艺人倒也真厉害,好在我们提前订了楼,不然等今日得要去底下人挤人了。”
吕乐瑶推开窗往下观望,道:“一会儿还有游神赛会,不知此次的抬阁扮神的人好不好看。”
“好不好看又怎么样,你可是要订婚的人了,”
赵含意打趣她,“你向你父母亲打听过了吗?”
吕乐瑶闻言脸红起来,恼道:“我怎么好问?你看秦姐姐问不问她爹爹她的婚事。”
提到自己的婚事,秦妍也没作声,看着兴致并不高。
吕乐瑶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秦妍,只是苏州知府虽是地方官,但江南一带哪片地方不是富得流油,又加上定云侯这一层关系,吕乐瑶也不愿意同她交恶,便转了话头,“好了,反正现在未娶妻的世家子,谁也比不上赵哥哥了。
但是赵哥哥我肯定是指望不了了。”
秦妍这时扫过她一眼,让吕乐瑶感到越发不舒服。
赵含意没发现这些,想到自己还有个未来的公主嫂嫂,担忧道:“说起来,长公主殿下回宫以来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也没见过她,不知是什么模样。”
秦妍微微笑了,不咸不淡地道:“在山寺长大的长公主吗?确实不知是什么样子。”
吕乐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也笑起来,“长公主毕竟是跟着太皇太后长大的,肯定是喜爱清净的。
我父亲上回从皇陵回来一直在说她与今上神似极了,想来定是很好看的。”
赵含意刚想附和,看见秦妍面色不佳,一时没说出口,恰好窗外传来一阵喧天的锣鼓声,她便又将之抛诸脑后,“游神了游神了!”
她探出头,一眼便看见了抬起的观音娘娘,粉面含春,慈眉善目,异常好看。
朱槿夹在人群中,随着人潮移动,直到莲心扮作的观音已经看不见,索性也不跟着游神的队伍要去看目连戏。
昙明在一旁,稀奇地看着队伍远离,看着朱槿颇为佩服,“殿下这交的朋友可真不一般。”
朱槿神色平淡,将手中把玩的棕编蝴蝶塞到昙明手里,自己掏了钱袋付了钱,并不理会他上一句话,“……你说昙佑的法事得什么时候结束?”
昙明道:“殿下,你既然担忧师弟会生气,又何必偷跑出宫呢。”
四周明亮的光落在朱槿的面容上,热闹的街市车水马龙,然而朱槿一路走马观花,在这样的欢庆时刻反倒觉得清冷。
她想起灵山塔上每年昏暗的青灯下透过窗,在黑暗的山林中遥望京城的时候。
奇异的是,现在她真正走入尘烟市井之中,却并不觉得那时的遥望是令人难过的事了。
就像她从前很害怕也很厌恶昙佑的发怒,并非像现今这般遥远疏离,彷佛已经真的成为了心无杂念的佛。
昙佑的怒火总是与他这个人一般,是沉默无声的,却又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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